沈德财不由苦笑。
他清楚自己这侄儿,哪懂什么查案啊,以前是在儒院读书的,病了后,在家躺了一年,这不刚病愈么!
“贤侄,这个案子是我亲自办的,你觉得有冤,不就是指责我渎职,冤枉了人么!”身形魁梧,面色冷厉的冯法曹上前一步,高喝道。
“没错!”
沈玉应声。
“嗬!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懂查案吗?”冯法曹冷笑,眸光如刀,瞪视而来。
看这少年郎与自己对视,毫不示弱的模样,他越发觉得可笑了。
“略懂一二!”
沈玉昂首,迈步走入大堂,“这件案子,疑点重重,你冯法曹却视而不见,严刑拷打了十天,这才屈打成招,匆匆结案,是否冤枉,你冯法曹比我更清楚!”
“你……放屁!什么屈打成招,铁证如山,他却非要抵赖,用点刑怎么了!”冯法曹怒喝。
“是个什么案子?案卷拿来我看看!”
女子掌座脆声道。
“我去!”
沈德财应声,匆匆出门,不一会儿就取来了案卷,呈了上去。
翻阅一番,她合上,望向那病弱少年,“你说说,有什么疑点。”
“首先,作案手法不对,如果真是张屠夫,当场捉奸,看到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滚在一起,能做到那么冷静,两刀封喉吗?”
“其次,现场没有查出足迹,以及其他痕迹,证明凶手很小心谨慎,是有刑侦经验的,区区一个屠夫,懂这些吗?又能做到吗?”
“还有,当晚足足有五个目击证人,全都看到了张屠夫,提着刀,敢问有这么巧的事吗?就好像,他故意站在那儿让人看到似的。”
女子掌座听着,微微颔首,眸中浮现一抹赞许之色。
有理有据!
而那冯法曹,却是一脸呆滞,不可置信,眸光渐渐慌乱起来。
他哪里想到,这黄口小儿竟是真有点本事!
“这些疑点,我当然考虑过了,但铁证如山,还有,你怎知那张屠夫做不到,你了解他吗?凶手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竭力冷静下来,呵斥道。
“当然还有,我已经查清楚了,要不然,我敢来这里?”沈玉冷冷回视。
“哈哈!你查清了?”
冯法曹一怔,继而大笑,只觉荒谬。
仅凭他写的案卷,就能查清案子?这岂不荒唐至极!
但,下一刻,他面色一僵,笑容凝固,却是惊骇地看到,那少年抬手,正正朝着自己指来,激昂高喝,声音如雷,震得他心神皆颤。
“是你!杀人者,是你冯征,冯法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