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贺亦巡心脏一沉,原来许培已经死过这么多次了吗?
“我发现调整触发器的坐标,可以回到过去,本来想回到我们那边的二十年前,改变这一切,但我们的时空没有分裂,我回去过一次,还在原来的时间线上,又只有回来,想方设法生存下去。”
这些经历甄礼似乎憋了很久,贺亦巡一问,便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其实你没必要抓着我不放,贺警官。司蕾的案子我顶多算从犯,被关二十年已经超出我应该承担的刑罚,正常来判,我也不至于终生……”
甄礼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走廊上响起了空乘的敲门声:“许教授?”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边,但门外却半天没反应,空乘又改为拍门:“许教授?”
这下外面有了其他人开门的声音,詹高问:“怎么了?”
“许教授点了一杯咖啡,我给他送上来,他却不开门。”
贺亦巡隐隐感到不对,连忙打开门来到了走廊上。见着他,詹高奇怪地皱了皱眉,又见到跟在他身后的甄礼,似乎以为两人在商讨采访事宜,也没那个闲工夫多问,一脚踹开了许培的房门。
房间里,许培背对着众人,伏倒在书桌上,鲜血流了一地。
看到这个场景,空乘尖叫了一声,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咖啡溅得四处都是。
其他人各有各的惊讶,唯有甄礼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一个也没逃过。”
在许培没回应时,贺亦巡便早有心理准备。
他第一个走进房间,尽管已去过那么多案发现场,见到许培这副模样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许培侧脸倒在书桌上,脸颊下压着一张遗书。贺亦巡掏出方巾,轻轻抽出那张遗书,只见上面写着发生这么多事都是自己的错云云,由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所以选择轻生。
摸了摸脉搏,已无跳动。贺亦巡又蹲下身查看,发现许培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刀。
“你这是在干什么?”詹高看着贺亦巡,眼里满是荒唐,“把自己当警察了吗?”
贺亦巡置若罔闻,站起身说:“这是伪造的自杀现场。”
甄礼:“伪造?”
“按照乘务员的说法,他在死前点了一杯咖啡。如果他想在离开前品尝咖啡的味道,不会还没喝就动手。”
——把飞机上的速溶咖啡当做最后一餐,本身也透着诡异。
“可是这里有遗书。”詹高徒手拿起那张A4纸,皱着眉一目十行地看完,又放回了桌子上,“我们进来的时候门还锁着,这就是自杀。”
“首先,遗书是打印的,谁都可以伪造。”贺亦巡说,“其次,客房门锁并不复杂,不能排除密室是伪造的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詹高释放出警觉的信息素,本就阴郁的房间里又笼罩了一层压抑。
甄礼生怕贺亦巡露出马脚,连忙上前解围:“记者就这样,总喜欢阴谋论。”
他把贺亦巡拉了出来:“这就是自杀。只能是自杀!”
是的。
甄礼没说错,这起案件只能是自杀。
现在全国都在关注许培的事,他若在詹高的飞机上遇害,舆论会怎样可想而知。届时,说不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