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密码锁开启,推开门的瞬间,地暖的温热扑面而来,冷清的屋子就像刚起床的被窝,还残留着主人的温度。明明两人已离开许久,却好像只是短暂地出门一趟。
玄关灯亮起,柔和的光线照亮熟悉的轮廓,两双拖鞋整齐地摆在一起,无声地迎接着主人回家。
许培脱掉鞋袜,罔顾了拖鞋的期待,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向客厅的落地窗。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在脚下流淌,远处大厦的玻璃幕墙流转着霓虹灯光。
同样是繁华的城市夜景,建筑风格却完全不同。看着随着可见的“滨”字LOGO,穿越回来的实感又增加了几分。
智能家居系统感应到屋主归来,按照程序调亮了客厅的灯光,背后的人影倒映在落地窗上,只见贺亦巡摆好了许培脱下的鞋,捡起随意塞在里面的袜子,脱下自己湿漉漉的外套,说:“衣服给我,我去洗。”
许培累得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不仅仅是累,身体还很虚,就像大病初愈跑完了一场马拉松,透支了好几天的体力。
他急需冲一场热水澡,抬起疲乏的双手脱掉外衣:“你的救命恩人要霸占你的浴室。”
某秩序敏感者对洗澡的顺序也有严格的规划,不是谁抢先谁就有理。若撞上两人都要洗澡,往往会根据情况决定先后。
今天的情况较为复杂,看虚弱程度,应该许培先洗;看脏乱程度,又该贺亦巡先洗。
许培索性拿出了免死金牌,比他想象中好用得多,贺亦巡什么也没表示,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拖着沉重的身躯挪进浴室,拧开热水开关,强大的水压砸在许培背上,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刺痛着他僵硬的肌肉。不过渐渐地,皮肤开始发红发烫,热水冲刷着肩背,也冲走了疲惫。
他闭眼仰头,让热水直接冲击面部,微弱的痛感刺激着昏沉的大脑,思绪不可避免地一路蔓延。
怒城的房价寸土寸金,研究所的单身公寓有政府补贴,申请到资格后,可以用一半市价的价格买到,许培仍存了很久的钱才付起首付。
装修主打一个实用,最用心布置的地方是书房。尽管他待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但每个角落都保留着他的生活习惯。
如果怒城的警方判定他死亡,不知道他的家会怎么样?
实验室没了,最让许培牵挂的,也只有他的小窝了。
不过人总要往前看。
还好小窝不是人,倒也没那么难以舍弃。
许培关上水,裹上浴巾,来到浴室柜前,只见一把电动牙刷和一把普通牙刷并排挂在墙上的收纳器里,因品类不同看着有些别扭,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待不了多久,贺亦巡应该不会允许这种画面出现。
接下来,可以换成两把电动牙刷了。
打开镜柜,护肤品、剃须刀等物品有序地摆放着,处处都是贺亦巡的影子。
其实和贺亦巡一起生活也不错,就当开启人生新阶段好了。
从浴室出来,许培熟门熟路地走向卧室,再次拿出了他的免死金牌:“你的救命恩人要霸占你的床。”
“嗯。”贺亦巡仍然没有意见,“你先睡。”
本以为累到这种程度,许培会一沾枕头就睡,谁知一闭上双眼,今天发生的事就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他的脑海。
如果贺亦巡没有为他留下来,他应该会被迫和詹高完婚;
如果没有贺亦巡给他输血,他应该已经死了;
如果贺亦巡没有带他逃亡,他应该会被詹高一直囚禁;
如果他和贺亦巡没能阻止甄礼,说不定未来都会改变……
太多太多的如果,思维不受控制地发散。
许培实在无法入睡,看向客厅那边已经洗完澡正在处理工作的贺亦巡,问:“你还不睡吗?”
“马上。”贺亦巡说,“一些计划需要做。”
“我睡不着。”许培说。
敲键盘的手倏地停下,贺亦巡合上笔记本电脑,来到卧室,掀开被子躺到了许培身旁。
在许培的发Q期,两人每天都是相拥而眠,这样的行为似乎已成习惯。
“还不舒服吗?”贺亦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