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培去查看了监控。
出于私心,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发q的一幕被监控拍到,不过他的担心有点多余,因为船上的监控信号是靠网络传输的。
干扰仍然在持续。
监控没有拍到他和贺亦巡,同样也没有拍到凶手的行踪。
重新回到一楼,有七八个马仔受了枪伤,最严重的那个手臂掉了块肉,其他都是擦伤,随船医生正在处理。
凌锋占据着赌场右边的位置,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打火机,贺茂虎则是坐在赌场左边,佝偻着后背,松垮垮地拿着枪,两手撑在膝盖上,出神地看着地板。
发泄完怒火之后,他好像沧桑了不少。
“都冷静下来了吗?”贺亦巡走到赌场中间问。
凌锋“嚓”地合上打火机,后背靠到椅子上:“挑事的不是我。”
正在放空的贺茂虎一听到凌锋的声音,就像结束了中场休息似的,眼神又变得锋利起来:“你还没说枪响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给我时间说了吗?”凌锋问。
贺亦巡不想两人再吵起来,接过了话语权:“所以你刚才在哪儿。”
“找凶手。”凌锋说,“我也不希望林市长出事好吧。”
“谁能证明?”贺亦巡问。
“辛迪跟我在一起,但她说的话你们肯定不会信。你可以问先到甲板的人,我是多久来的。”凌锋扬了扬下巴,指着贺茂虎的人,一副不怕对质的模样,“枪响的时候我在负一楼厨房,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跟下毒有关的线索。枪响之后我才上来的,那时候甲板上已经有人了。”
贺茂虎看向自己的人,问:“有谁看到他了吗?”
谁站出来证明凌锋没有说谎,就等于在说刚刚的枪战毫无意义,是贺茂虎被怒气冲昏了头,什么都没查清就认定凌锋是凶手。
这无异于打自家老大的脸。
所以好半天,都没有贺茂虎的人站出来给凌锋作证。
凌锋那边倒是有帮腔的,但贺茂虎自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证言。
贺亦巡换了个问法:“谁最先来的甲板?”
贺茂虎那边有个人弱弱地举起了手,正是朝着旋转门胡乱开枪的马仔。
他显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被众人一盯,吓得缩起了脖子:“我们那房间最近,下来得最早。”
“你看到了什么?”贺亦巡问。
“甲板上没人,就……贺少躺在那儿。”
他说漏了嘴,佐证了凌锋的说法。
旁边一个年纪大些的人拍了下他的脑袋:“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呐,我是后来的。”凌锋耸了耸肩,“你自己的人总该信了吧。”
贺亦巡又问:“从你听到枪声,到来到甲板上,总共花了多少时间?”
“枪一响我们就从窗户往下看了,甲板上根本没人。”已经有人开口,其他人便不再避讳,另一个人接话道,“凶手应该是隔老远开的枪,开完枪马上就跑了,谁都没看见。”
幸运号的船舱结构呈椭圆形,少数靠船头的房间的确能看到甲板。
“那你也还是有嫌疑。”贺茂虎愤怒归愤怒,智商并没有完全掉线,对凌锋说,“你完全可以开枪后,趁其他人来之前跑负一楼躲起来,假装自己是后来的。”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凌锋无所谓地说,“但我去厨房的时候应该有船员看到我,你可以去求证。”
枪响后的情况贺亦巡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再问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
他安排双方的人互相验证对方的不在场证明,接着带上许培回到了最重要的地方——案发现场。
甲板上的人散去之后,偌大的泳池变得冷冷清清,显得贺骏的尸体颇为悲凉。
许培还是不习惯直面被凶杀的尸体,也不喜欢那股血腥味,远远地站到了栏杆边,却听贺亦巡说:“黎梦兰的儿子和服务生就是从那里坠海身亡的。”
许培:“……”
他回到贺亦巡身边,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贺亦巡没有回答,专心查看着贺骏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