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贺亦巡听到动静,拿上换洗衣物走了过来:“你睡沙发。”
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床,许培早已料到他的归宿,并无异议,说了一声“行”。
而就在他即将和贺亦巡擦身而过时,他突然踩到过长的裤腿,一个趔趄,裤腰就这么从他的手中滑到了脚踝。
许培:“……”
内裤已经洗了,屁光凉飕飕的。
许教授尴尬地咳了咳,神色如常地下蹲拉起裤子,对贺亦巡说:“你的裤子我穿不上。”
“你可以不穿。”贺亦巡淡淡收回视线,“我对你没有想法。”
卫生间门再次关上,透过磨砂玻璃上的人影能看出贺亦巡脱掉了上衣,长期运动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许培隐隐感到了一点侮辱。
要知道,在他的世界,对他献殷勤的alpha可以从国立研究所排到议会大厦。
不过当他意识到他竟然用alpha的青睐来评判自己的价值时,他立马收起了那股不悦。
贺亦巡对他没想法才是正常的,他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较什么劲?
沙发上铺着一张绒毯,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足够当被子用了。
浴室里的水声就如同白噪音,许培盖上毯子,脑袋一沾上抱枕——是的,贺亦巡家连个多余的枕头也没有,就昏睡了过去。眼睛一闭一睁,等他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高高挂起。
很久没有过如此高的睡眠质量,饶是严于律己的许教授也产生了赖床的想法,窝在沙发上不想起来。
充分休息过的大脑开始恢复日常的运转效率,睡前匆匆略过的议题又重新出现在许培的脑海中。
——他就是应该感到侮辱才对。
冒犯不是来自于贺亦巡对他没想法,而是贺亦巡预设了一个前提,即许培担心贺亦巡看到他的腿后会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想法,贺亦巡是在针对这一预设做出回应。
关键是许培没有这样的担心啊?
贺亦巡在他眼里就是个阳痿alpha,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要是真有所顾虑,打从一开始就不会跟贺亦巡回家。
因此贺亦巡预设许培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对他的恶意揣测。
不行,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尽管贺亦巡在整个事件中就只说了一句话,但许培却莫名有种吵架没发挥好的感觉。
适时另一边响起了掀开被子和趿拉拖鞋的声音,许培知道是贺亦巡起床了。他从沙发上蹭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贺亦巡没有穿上衣,清晰的肌肉线条比磨砂玻璃上的模糊人影要直观得多,害得许培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波动了一下。
不过这不是关键。
他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裤,本该下垂的布料被某处硕大的凸起给撑了起来,他每走一步,那里都随之晃动。
许培简直难以置信,这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贺警官,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贺亦巡走到厨房接了杯水,听到控诉只是瞥了眼许培,慢慢喝下半杯后才问:“什么影响。”
被水浸润过的嗓子仍有些沙哑,看许培的眼神带着莫名其妙,显然不明白许培在说什么。
“在我的世界,我们是不同的性别,请你把你的衣服穿起来。”许培难掩生气,扫了眼贺亦巡睡裤下那垂直地面八十度的玩意儿,赶紧移开了视线,“还有把你那不雅的地方也遮起来。”
贺亦巡在岛台上放下水杯,低头看了看自己,问:“什么叫不同的性别?”
他不觉得大家都是男人,一个正常的晨间反应也需要避讳。
许培很难解释在他的世界是以ABO来划分性别的,因为以他对贺亦巡浅薄的了解,这人一定要看到他的腺体才会相信他的说法,而他是绝不可能把自己的腺体露给别人看的。
“简而言之,我跟你不一样。”许培说,“你会在早上晨勃,而我不会,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贺亦巡沉默了有整整一分钟的时间。
倒不是不知道有的人不会晨勃,而是震惊于竟然有人会这么严肃地宣告这件事。
他有1%相信许培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