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刚才追逐的过程中,那小子胸前有一截穗子差点掉出来,看形状十分眼熟。
谢蕴心里已经十分笃定。
副将挠了挠头,语气犹豫道:“嗯……这人要真的和陛下关系匪浅,一会儿要怎么解释我们要抓他的事?”
“我什么时候要……”谢蕴本想反驳,但一想到方才那小子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拔足狂奔,又有些犹豫了。
嘶——
这边谢蕴还在思索怎么样能认罪认得更丝滑,那边应青炀跑了一阵,便发现没有人追上来。
他知道那群人都是些习武之人,不可能脚程比不上他。
钓鱼钓的这么明显?
应青炀停在路边换气,脑子里迅速闪过两个解决办法。
要么,他自己跑回山里,借着琼山的地形把这群追兵甩掉。
这里在山脚附近,但想进山还有一段距离,万一这些人中途发现不对把他抓住,那他就算白废力气。
要么,他现在立刻回驿站,让江兄找个地方躲藏,但驿站里能藏得住人吗?
两种办法细细思索都没什么好结果。
条条大路通死路。应青炀简直想撞墙。
而且那人说和江兄是旧相识,真的假的?
应青炀抵着墙,脑海里方才那男人的言行举止被一一回放,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那唯一一点恶意,似乎是因为他做贼心虚,而且还拿包袱砸了人?
应青炀陷入纠结。
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和江兄回合。
应青炀回到驿馆,迅速找到房间推门而入,转手把门关严实,身子贴上门板,似乎在听外面的响动,一手压着门板,“江兄,来不及解释了,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先走……”
江枕玉正在屋内的茶桌前整理行囊,看他满头大汗,神情慌乱的样子,眸光一凌,将桌上的匕首抽出来压在袖间,“恐怕来不及了。”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官府搜查!刚才那个人,我们怀疑他是反贼……”
应青炀震惊:“不是这些人到底哪冒出来的,专门找茬的是吧……”
他话都还没说完,门忽然被重重推开,应青炀被这猛然而来的推力震得踉跄着倒退几步。
好在江枕玉及时伸手揽住他,宽大的袖口垂落在应青炀身上,少年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一丝不落地传递给江枕玉。
应青炀在紧张。
而听到那句“反贼”,江枕玉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向前一步想将少年藏在身后,应青炀却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没让他动弹。
“江兄,他们是来抓……”
江枕玉敏锐地感觉到应青炀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他道:“别怕,不会有事。”
僵持之下房门已被打开。
谢蕴面无表情,猝不及防便看到一身素衣,站在那里的江枕玉。
那个被他追踪了一路的少年,此刻正一脸紧张地被男人揽在怀中。
他许久不见的陛下,此刻面色阴沉,那双凤眸里少见地萦绕着几分戾气。
谢蕴顿时脊背一寒,忽然想起了多年前,陛下连发三箭将他钉在树桩上的惨痛经历。
紧张的氛围中,两人四目相对,江枕玉忽然轻笑一声,袖中的匕首狠厉地戳进茶桌桌面。
“……反贼?”在哪?
谢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