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袍太过扎眼,还沾了血迹,怕是没办法处理干净,江枕玉准备把布料拆开换成盘缠。
应青炀揉了揉脑门,道:“我这不是头一回见这么好的衣服吗!就是感慨一下。”
江枕玉听着,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大应没出变故,应青炀本该富贵无忧地过完一生。
他收好衣服,开口承诺:“之后若是有机会,给你也置办一身差不多的行头。”
听了这话,应青炀表情却陡然严肃起来,道:“江兄,虽然我们现在拿回玉佩,很有底气,但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地浪费银钱。”
随后他忽地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你什么时候要是真有了这种危险的想法,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管一会儿钱袋。”
江枕玉于是也跟着他一起嘴角上扬,目光柔和,嘴里的话却十分无情:“做梦。”
应青炀:“……”终究是他错付了。
两人回到马车,把那锦袍交给阿墨处理。
应裁缝当初做出来的残次品还在江枕玉手里,他算是不敢碰布料了。
三人之中只有阿墨算个正经的习武之人,从村里拿出来的一把长刀、一柄破剑、一把匕首,连带着锅具也是阿墨一起背着。
阿墨看着五大三粗,拆起衣料来倒是很得心应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沈裁缝进修过。
应青炀驾车,江枕玉在边上整理村里人给带的东西,琢磨着怎么断舍离,把一部分东西变现,方便他们轻装上阵,江南路远,说不定到了秦淮一带还得乘船,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
一路行驶到最近的商贸集镇,三人一致决定修整一下。
江枕玉找地方落脚,应青炀负责把能变卖的东西换成银钱,阿墨搬行李,分工十分合理。
应青炀手握玉佩自觉财大气粗,大手一挥,求江枕玉在驿馆开三个房间。
江枕玉对这个浪费银钱的提议没什么好感,他细致规划过了,“既然想南下,你和阿墨又不会骑马,我们得先换一辆马车。三个房间太奢侈了。”
马车的要求不高,能遮风挡雨就行,他们一路过来乘坐的那个,只能说是一个车板。
如果再节省一点,他们在马车凑合一宿也不是不行。这已经算得上条件不错了,从北方去江南游学的学子们,风餐露宿的也不在少数。
应小郎君可怜巴巴地:“我就是没住过,想尝试一次。要是银钱不够的话,那还是算了……”
少年目光从江枕玉身上滑落到地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垂下的睫毛每一根都在尽力诉说着一句话:“我很可怜我很难过但只要你开心就好。”
江枕玉:“……”
明明是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样儿,江枕玉却看得心里不舒坦。
行。
他沉默片刻,长叹一声,“住。”
应青炀顿时眉开眼笑:“江兄你真好!”
灵动的眼眸雨过天晴一般,泛起愉悦的色彩,直看得人招架不住。
江枕玉逃避似的错开视线,抬手轻咳一声,借着动作遮掩耳畔的热意,又想说这是最后一次。
然而他一侧头,就见应青炀已经大包小包地走出去一段距离了,还不忘回身向他招手:“就确定是这个驿馆了吧?二楼第三、四间好像就空着,哎呀你们先去我很快回来!”
江枕玉:“……”
他拎着钱袋,表情逐渐严肃,忽地侧眸看了边上的一眼阿墨,问:“你会管钱吗?”
一手拿了八个行李的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