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之闻声看过去,见是个不熟悉的,疏离地说:“就回去了。”
“我这带了点菜饼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吃一个吧?”王荷花挎着一个小竹篮缓缓靠近他。
脸上带着十足和善的笑容,“是我早上刚做的,用得是山里的野菜,味道不错。”
裴玄之将砍碎的‘芋头’扫到之前的烂草根里搅合在一起,淡漠地摇头,“不用了,我等会儿就回去吃饭了。”
王荷花对他的拒绝不感到难过,反而自来熟地坐在一旁的田埂上,那双眼睛就像是看到爱人似的发着光,“这几天没怎么见你也就忘了和你说声谢谢。”
前几天她在山里找野果子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那时候她没带伞,还以为自己势必要淋着雨回去,兴许还要受凉风寒。
但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他就像是个英雄一样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把他的伞给了她。
那天回去她都做了一场难得的好梦。
回想起那个梦,她舔了舔唇角,目光灼热的望向他。
裴玄之个子高,长得壮实,宽肩窄腰,还有双大长腿,最主要的是人长得确实不错。
在这个村子里,他绝对算得上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尽管皮肤发黑,因为营养不足头发有些发黄,穿着衣服又显得瘦弱,可她看过他夏日时敞开衣裳的模样。
那当真是,秀色可餐。
咽下口中生出的唾沫,王荷花看着他的目光越发热切,“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来我家吃饭,或者你喜欢喝酒吗?”
“不喜欢。”裴玄之拿着锄头搅和着肥,余光瞥到她还没走就那么坐着,心里觉得奇怪。
他不记得自己和她有什么好关系,方萍好像也跟她不熟,就娘会和她说几句话而已。
这会儿怎么找他?
想了想了,他说一句:“我爹以前常说路见不平拔刀相,上次只是举手之劳,一声谢谢就足够了。”
王荷花撅着嘴,娇嗔道:“你是不待见我吗?还是也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我?”
嗔完低头呜咽地哭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愿意帮助我至少是觉得我也是干净的对吧?我嫁到你们这个村子就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
裴玄之的眼睛瞪得如铜铃,满心地困惑和不解。
怎么忽然哭了?
她说的话和自己说的有什么关系?
他想不通,只能低着头,紧张地加快速度。
听到那边的哭声还在不断的继续,他莫名觉得烦躁,又忍着提醒说:“可能要下雨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
他习惯了一个人干活,忽然有个人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真是浑身都不自在。
王荷花却突然惊喜地抬头看他,“你是担心我淋雨吗?没关系的,我皮糙肉厚不怕淋雨。”
“……不是。”裴玄之动作一顿,一时觉得尴尬又害怕。
“你会嫌弃我皮糙肉厚吗?”王荷花高兴地从地上站起来,挎着篮子一步步地朝他靠近,
“我今年才二十三岁,只比你大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你——”
“干嘛呢你?磨蹭什么?”沈春梅的声音突然乱入。
王荷花眉头一皱,闭上了嘴巴。
裴玄之则是如临大赦,高兴地五官飞扬,“好了!好了!”
把一旁的破布扯来盖在肥料上头,他欢欢喜喜地朝沈春梅跑去,“娘,我弄好了!”
王荷花看到在田地外面站着的人瞬间表情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