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
“您、您……这怎么……”
男人被她话里的意思完完全全地吓住了,只觉得无比不可置信。
——毕竟、毕竟,他也只是顺手收了点钱,去给人家当把刀子、随便讲些自己那个外甥女的坏话而已。
就只是这么简单一点事。
他怎么、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怎么可能……这种事……”
柳柏嗫嚅着,重复着否认的话,不知不觉间舌头却越来越僵硬,甚至连单一的音节都难以说得清楚。
他只一阵感到骨子里涌起的寒意。
向氏。如此庞大的巨头。择人欲噬的狰狞野兽。
而柳柏甚至不知道与他交易的人是谁、又是谁从哪里给了他那笔钱,不知道记者是如何联系来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来。
他所拥有的,就只有一串号码,和号码背后的“向先生”一个名字。
如果、真的……
“我、我不信……”
柳柏摇着头,他冷汗淋漓,几乎快要从椅子上跌坐下去,一副病容显得愈发嶙峋,如同赌输了最后一副筹码的赌徒一样,紧盯着余晓晓的眼睛,试图寻找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您、您一定是在逗我……”男人喃喃着,“我不信,我不信……”
——他是多么想要从余晓晓口中听到那个肯定的回答。
“对啊,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在骗你的”、或者任何能将他从这些彻骨的猜忌和恐惧里解脱出来的话语。什么都可以。
然而,从面前男人却只得到了一声嘲弄般的轻笑。
“不巧。出于工作原因,我恰好对这些……舆情,有一些了解。”
说到“舆情”这个词时,她分明压了压眉毛,神色里显露出几分嫌恶但熟稔的意味来。很像是提起了邻居家某个不听话的蠢孩子。
余晓晓说着:“关于,如果是我的话,会如何展开这个故事……柳先生也好奇吗?”
“单方面的控诉是无趣的。再怎么悲情,也会很快被遗忘。”
望着男人惊惶惨白的面容,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我会设计一场反转,有人站出来指控,原本悲情的受害者饱受质疑。你们会以为这是向氏澄清的手段……”
“而舆论继续发酵。于是,才到了最重要的节点——质疑被推翻,受害者自证了彻底的清白后,以最不容置疑的姿态结束这个故事。”
“要么是愤而自杀,要么是病逝……”
alpha女孩轻声说,声音里渗着冷,只仿佛在讲着一个事不关己的无聊故事一样。
“故事在舆论被推上最高点的那一刻终止。而你,柳先生,就是那个完美的休止符。”
说着,余晓晓有些百无聊赖地垂下眉眼。
“——哎。”她随口叹,“无聊。”
不同于她的事不关己,桌前的男人分明已经惨白了脸色,牙齿打颤,快要发起了抖来。
“不、不可能……”他喃喃着,“我不信……”
可他分明是已经相信了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印证着联系他的、那个自称向先生下属的号码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