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舒怀的小舅舅,柳秀的最小一个弟弟,拿底薪的普通上班族柳柏。
“您、您是……”
坐定以后,柳柏在座椅上不安地扭动着,视线在余晓晓奢侈得吓人的腕表上停留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按照那个姓向的先生的嘱托,这样开了口。
“……您是要买我出面澄清?”他大着胆子说,舌头却不肯听话,一开口仍然打了个磕绊,“我、我当然可以,可是,价钱,您……”
“——哈。”
而余晓晓只是笑。
那短促的冷笑声分明很轻,却几乎如同炸雷一样,惊得男人打了个寒颤。
“柳先生。”
她轻声说,这不同于计划里的反映让柳柏更加地不安了起来。
“你以为你的故事很有价值?”
她的声音很冷。傲慢而强势得恰到好处,与这间奢华的会馆一般,让柳柏整个人不自觉地沉入了以她为主导的氛围里。
柳柏望着她,几乎说不出半个字。
“悲情的绝症老人、过劳卧床的穷苦职员……”
“你以为,如果不是沾着向氏的名字,这样无聊无趣的悲情故事,扔到垃圾桶里都不新鲜,会有多少人乐意观看?”
——要挖开自家爱人的陈旧伤疤,将真相血淋淋地显示给所有人来自证清白,还是任他们将污水泼在身上,蒙住所有人的眼睛、用他们的喉咙嘲弄向舒怀?
余晓晓的答案是,当然都不要。
“公众想要的只是夺人眼球的新闻。他们的注意力来得快,可是也转瞬即逝。”
她说着。
“也许人们群情激愤……可是,如果向氏不肯回应的话,不出一周,你们便必定会被忘记。毕竟是这样平庸的故事。”
“……我、”柳柏僵直了身体,在她冷酷视线的审视当中,费尽力气嗫嚅出了几个字,“我……”
他望着那双冰冷的眼睛,思绪已彻底陷入了余晓晓的话里。
“柳先生,你知道该如何让一个故事升华吗?”
余晓晓轻声道,咧开了一个几乎是恶意的冷笑。
“让它变得无可置疑,直到让所有人都记住你们?把你们的名字刻上丰碑、成为向氏无法抹去的污点?”
……柳柏望着她,脊背上的寒毛爬起。
他又打了个冷战。
“我、”男人喃喃,“我不知道……”
“很简单。”余晓晓微笑起来,“柳先生听说过那句话吧。”
“——死者为大,不是吗?”
“你是过劳衰弱的可怜舅舅,你的母亲是癌症晚期的病人,你们都在等着向氏的救命钱。任谁都会这样想……一线之隔啊。”
alpha女孩微笑着,轻声道。
“柳先生,他们想把你推作向氏的污点……”
“而你呢?你想要做一枚污点,还是个活着的、能够呼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