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士兵还没把话说完，顾知灼就已经跑远了。
nbsp;nbsp;nbsp;nbsp;同袍皱眉，急道：“你也真是的，和大姑娘说这些做什么。那里的气味连你我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大姑娘这个女孩子了。而且，军医不是说，有可能是疫症吗。要是大姑娘染了疫症。”
nbsp;nbsp;nbsp;nbsp;士兵拍了自己一巴掌，满脸的懊恼：“瞧我这张嘴。”
nbsp;nbsp;nbsp;nbsp;巡逻的士兵两人一组，是有相应的路线的，军规森严，他们也不能贸然去追，这么稍一迟疑，顾知灼就已经跑到了军医帐附近，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和酸腐气息。
nbsp;nbsp;nbsp;nbsp;“大姑娘？”
nbsp;nbsp;nbsp;nbsp;营帐前的齐拂惊了一跳，连忙唤道，“世子爷，大姑娘来了。”
nbsp;nbsp;nbsp;nbsp;营帐猛地被掀开，顾以灿从里头钻了出来，惊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nbsp;nbsp;nbsp;nbsp;“我来看看。”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想让她别进去：“妹妹，军医说可能是疫症。”
nbsp;nbsp;nbsp;nbsp;“那就更得看看了。”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拿她没办法，只能帮她掀起营帐的门，里头已经躺了十来人，没有一个是昏迷不醒的，只是虚脱无力，肚子痛得不行，捂着肚子呻吟，话都说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地上各种秽物，一片狼藉，顾知灼丝毫不在意地踏了进去。
nbsp;nbsp;nbsp;nbsp;军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他正带着两个学徒在分熬好药，一碗碗漆黑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气味，和营帐中的酸腐味混杂在一起，闻得人晕眼花。
nbsp;nbsp;nbsp;nbsp;“躺在这里的都是最重的，”顾以灿站在她身侧，“还有轻微一些的都在旁边的营帐里。先是傍晚起有人呕吐腹泄不止，后来越来越多，现在统共有两百余人。”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又解释了一句道：“这里一个大帐，四个小帐都是军医帐。”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走到其中一人的身边，蹲下身来，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搭了不出三息，就已了然于心。以防万一，她又一连搭了五个人的脉，脉象都是一样的。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断言道：“没事，是吃坏东西了。喝些符水就好了。”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军医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双目瞪大。
nbsp;nbsp;nbsp;nbsp;瞧大姑娘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是当真的？
nbsp;nbsp;nbsp;nbsp;他忍不住去看顾以灿，欲言又止，想让世子阻止大姑娘别叫她乱来。符纸？符纸有用的话，还要大夫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等了半天，顾以灿都没有开口，军医不由含蓄劝道：“大姑娘，药已经都熬好了，不如先让他们吃了药吧。”等吃药吃好了，也就不用喝什么符水了。
nbsp;nbsp;nbsp;nbsp;“你这药太烈。”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一闻到药味，就辨识出了其中的药材。
nbsp;nbsp;nbsp;nbsp;她从前也听闻军中爱用猛药，这本无错，在战时立刻控制住伤情，减少死亡比什么都重要。
nbsp;nbsp;nbsp;nbsp;但单单只是治吃坏肚子，真不需要用这么猛烈的药。这一碗药下去，的确能立刻止住，代价是至少会有三五天的虚浮无力，一点小病而已没必要受这等罪。
nbsp;nbsp;nbsp;nbsp;“放心吧。”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如今随身都带着黄纸和朱砂，她说完就简单地画了一张怯病符，借着烛火烧化了融于水中。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接过符水，说道：“我来。”
nbsp;nbsp;nbsp;nbsp;“世子爷。”军医满头大汗，“您别乱来，这、这只是符水而已。”治不了病的！万一把人给治坏了，大姑娘肯定会懊恼难过的。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端着符水，只问了一句：“谁愿意喝？”
nbsp;nbsp;nbsp;nbsp;“小的，小的愿意。”
nbsp;nbsp;nbsp;nbsp;一个士兵立刻高举起了手。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把符水端给他，他接过后想也不想一口饮尽。
nbsp;nbsp;nbsp;nbsp;士兵抬袖擦了一下嘴，这水的味道就和普通的清水一样，会有用吗？刚这么一想，腹中就是一阵剧烈的绞痛，一股子酸腐的味道涌上喉咙，他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滩黄水。
nbsp;nbsp;nbsp;nbsp;“哎哟哎哟。我说的吧……”军医急得团团转，又不敢说重话，怕大姑娘伤心自责，忙道，“快，快躺下。”
nbsp;nbsp;nbsp;nbsp;“等等，我好了！”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黄水一吐出来，喉咙口那种挥之不去的反酸感顿时就消失了，肚子不痛了，头也不晕了，他原地蹦了两下，就跟没事人一样。
nbsp;nbsp;nbsp;nbsp;“世子爷，小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