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两手一摊：“什么都缺。”
nbsp;nbsp;nbsp;nbsp;的确，什么都缺，但是在粮草上，镇国公府底子厚，只要不是遇到暴雪封路，还是能够买到些粮草不至于断顿的。但战马兵器就难了，尤其是箭矢。
nbsp;nbsp;nbsp;nbsp;北疆连年战乱，早就拖垮了镇国公府。老弱残兵不说，连箭矢都得在打扫完战场后捡回来，挑还能用的留下，折断的拿去回炉。这些年一直在征兵，但北地人少，青壮年更少，而且就算有新兵入营，至少也得训练上三个月才能上战场，不然就是送死。
nbsp;nbsp;nbsp;nbsp;缺人，缺马，缺兵械，什么都缺。
nbsp;nbsp;nbsp;nbsp;“我前两天去了一趟五军都督府。”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嫌站着累，他把舆图解下铺在地上，拉着妹妹在羊皮垫子上坐下，接着说道：“得到一个消息，近日会有一批箭矢送到京中三大京，约莫千万支。”
nbsp;nbsp;nbsp;nbsp;“这么多？！”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多。禁军十五万，一千万箭矢分到每人手上也就六十。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眉梢轻挑，带着一股子肆意妄为的势头，笑得张扬：“妹妹，我们去抢了吧！”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懂了：“声东击西？”
nbsp;nbsp;nbsp;nbsp;“对对对！”不愧他顾灿灿的妹妹，他们俩真有默契，一点就通！
nbsp;nbsp;nbsp;nbsp;明面上为了下一季的粮饷，实则目标是这一批千万支的箭矢。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一开始的打算是想等箭矢送来后，直接去五军营“拿”的，就是这么一来，最多也只能分到百万支，千机营人少勉强倒也凑和。
nbsp;nbsp;nbsp;nbsp;是妹妹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暗道”后，他突然有了这个打算。
nbsp;nbsp;nbsp;nbsp;用假密道为饵，让“小虫子”把他们要去抢粮饷的事漏出去，调开京畿巡逻的禁军，实则他们经由真暗道，去劫了这批箭矢。
nbsp;nbsp;nbsp;nbsp;能拿到千万，谁还能看得上那些小零碎啊。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盘膝坐好，身子往前微微倾斜，兴奋地问道：“妹妹，你快说说，那个人是谁？”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缓慢地说了两个字：“黎清。”
nbsp;nbsp;nbsp;nbsp;没有证据，全靠卦爻。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在起了卦后，又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起有一条暗道。
nbsp;nbsp;nbsp;nbsp;在那之后不久，天池静止的磁针又动了。
nbsp;nbsp;nbsp;nbsp;唯有黎清的运势出现了变化，是朱雀卦。卦象显示他会因口舌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机遇，一则利，一则凶，祸福不定。
nbsp;nbsp;nbsp;nbsp;黎清。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默默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光影在他眼睑留下淡淡的阴影。
nbsp;nbsp;nbsp;nbsp;黎清在千机营有七年了，他是应征入伍的，从大头兵到把总，千总，两年前因立功升至了校尉。
nbsp;nbsp;nbsp;nbsp;顾以灿一声哂笑：“行。当是本世子赏了他这番功劳，至于能不能拿得住就看他自己了。”
nbsp;nbsp;nbsp;nbsp;他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四肢，懒洋洋地说道：“饿了，我们去用膳吧。齐拂说灶上特意把养的猪杀了两头，给大姑娘尝个鲜。大姑娘赏不赏脸？”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笑得愉悦，拉着他伸过来的手借了把力，一跃而起。
nbsp;nbsp;nbsp;nbsp;“赏了！”
nbsp;nbsp;nbsp;nbsp;营中升起了缕缕白烟，号角声声。
nbsp;nbsp;nbsp;nbsp;军中的饭说不上美味，量是足够的大，大碗米饭两大块油光闪亮的五花肉，又一人两张饼子，吃得满军营的士兵看到顾知灼就两眼放光，恨不得过来抱大腿。户灶可是说了，都是因为大姑娘来了，才杀猪的！
nbsp;nbsp;nbsp;nbsp;吃过饭，黄昏的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在了天边，都这个时辰了，再回京也赶不上关城门，顾以灿把主帐让给了她睡，自个儿跑去找齐拂凑和。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一觉睡到半夜，隐约听到有一些喧闹声。
nbsp;nbsp;nbsp;nbsp;她睡眠浅，稍有动静就醒了，走出营帐，就见稍远处亮起了好些火把，格外亮眼，在火把的光芒中，那里还聚了好些人。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随手拉了一个巡逻的士兵问道：“出什么事了？”
nbsp;nbsp;nbsp;nbsp;“大姑娘！”士兵忙道，“前头是军医帐，有人呕吐腹泄不止。”
nbsp;nbsp;nbsp;nbsp;“呕吐腹泄？”顾知灼问道，“有多少人。”
nbsp;nbsp;nbsp;nbsp;“好多，刚刚又抬过去三个。”
nbsp;nbsp;nbsp;nbsp;大量的人若同时出现呕吐腹泄，要么是疫症，要么就是吃坏东西了。顾知灼这么一想，就道：“我去瞧瞧。”
nbsp;nbsp;nbsp;nbsp;“等等，大姑娘，气味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