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淡声开口:“摘星一事我反应巨大,是因为不明白侯爷待她的心意。”
“若我才嫁进来,侯爷便宠妾灭妻,日后我在府中的日子自然艰难。”
“如今我既已知晓侯爷心中并无公主,自然还是要为侯爷的前程考虑。”
“而且,摘星与公主身份不同。”
“我能拦住摘星做妾,如何能拦住公主做妻?”
“倘若侯爷心中真有公主,便不是我能提和离的事了,届时一封休书给我,侯爷应是甘之如饴。”
宁星澜说话时,眼中神色平静。
谢慎之不知为何莫名心塞。
说到底。
她忧心的是侯府的前程与她自身荣辱,而从未将二人的夫妻之情放在心上。
谢慎之眸色暗了暗,没说话。
宁星澜偏过头去瞧他,见谢慎之面色不佳,还以为是自己话中说教意味太浓。
于是。
她换了一种措辞,温声道:“我的意思是,公主身份尊贵,在圣上面前亦能说的上话。”
“到时你在江南,她在上京,你为官如何、处事如何……”
宁星澜话未说完,谢慎之忽然凉声开口,“夫人是在教我为官之道?”
他偏过头来,对上宁星澜的视线,语气不冷不淡,“还是忧心日后会被我牵连。”
宁星澜有些哑口无言。
她的确是不愿被牵连。
可若真到那一日,她亦不会像宁思思那般坐视不理。
毕竟。
谢慎之这样的好官,值得她为百姓去守护。
然而未来之事,宁星澜并不知要如何开口。
她沉默片刻,她道:“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是关心侯府前程。”
“他日侯府若是有难,我也不会……”
置之不理。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就见谢慎之倏然起身,他走到桌面,兀自研墨。
“日后我若落难,自当归还你自由之身。”
“你的荣辱,皆在你一人之手。”
听到这话。
宁星澜心中蓦然不是滋味。
她坐在原处,看着谢慎之在宣纸上书写。
片刻后。
男人将手中狼毫随意丢在一边,语气冷淡:“这封和离书你收好,日后我落难之时,你再寻我签字画押。”
宁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