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便这般想。
所以她认命守在纪家那一方天地,看着孩子降生,看着自己日渐枯槁。
如今说完这话,她终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可你的命,从来都在你自己手里。”
“宁思思,你当真觉得纪行川那样的男子,值得你为他生儿育女吗?”
宁思思听不进去宁星澜的规劝。
只轻嗤了一声问:“那什么样的男子才值得?”
“谢侯爷吗?”
宁思思语气不屑。
宁星澜猜测,大约她前生在谢慎之那里也是受过委屈的。
否则谢慎之被流放,她不可能不跟去。
她宁愿留在江南城充当军妓,没去那苦寒之地随谢慎之一道受苦。
终究还是因为不值得吧。
见宁星澜陷入沉思,宁思思一把抹干自己的眼泪,冷哼了声,“说到底,你是怕自己没有,这才来劝我的。”
“我既嫁给了纪行川,自然是要生儿育女,与他一同将日子越过越好。”
总之。
她再也不会像前生那般。
终生无可靠之人。
宁星澜自己的事情都还理不清,无暇去多问宁思思。
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走进夜色中。
人各有命,她无法干涉,更何况,宁思思这是想保住孩子,才向她施救。
如今孩子是在侯府门口没的,此事一过,她不定又要把丢了孩子的怨气记恨在自己身上。
前生,纪行川那些妾室通房,生儿育女一旦不顺,便总觉着是别人的过错。
心生怨怼,彼此相斗。
没完没了。
夜色如水,宁星澜在福儿的陪伴下散了会儿心才回到自己院中。
此时,谢慎之坐在椅子上看书,他手边的灯烛明朗,映衬的他亦分外俊朗。
宁星澜收回目光,感慨女子艰难的同时,对身边一切男子皆生了些许戒备之心。
是以。
她并未与谢慎之打招呼,便独自洗漱后上了床榻歇息。
谢慎之有些诧异,往日宁星澜再不喜他,明面上的客套还是有的。
如何安置了一番宁思思,竟连话都不与他说了?
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