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半晌,上面除了有陈闲云的遗骸外,还有一些压制蛟龙的符咒。
但这些符咒的灵力极低,应当是道行尚浅的人所绘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江渺渺摆了摆手,示意旁人可以将人俑像和金银拿走。
江面依然平静,水下的蛟龙被夔牛鼓所震慑,又被旱魃残袖的神力所压制,必然不敢造次。
反正不要白不要,既然蛟龙是从百姓手里贪的东西,等上面的粘液取出干净了,几大箱子的财宝还可以用来建桥造路,造福于百姓。
河水干枯,从河中发现宝藏的消息不胫而走。
萧临渊不想身份泄露带来麻烦,所以让县令只按寻常的公事流程来布置人手,此刻城墙下围聚了不少百姓,已远远超过封锁城墙的人员数量。
“是那尊像吗?”
“是!我在瞎眼道士的书上看过,上面河伯像和他有七八成相像!”
青铜人像被抬出,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时,不少人对其指指点点。
“所以咱们之前差点要献祭的那几个孩子,都是这玩意儿要的?”
“可不是嘛!县令听瞎眼道士的,道士听河伯的,听说幸好这次有神女帮忙,才把那几个孩子救了下来。”
“让我看看,那害人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他们越讨论,就越想往前去看个清楚。
挤挤攘攘的,那些捕快顾着疏散人群,就顾不上手里的青铜人俑,一不小心,竟让人俑掉落在地,从裆下的缝隙中滚到人堆里。
“就是它!要我老李家献祭幺儿幺女!害人的东西看我不收了你!”
“打!打死河伯!看它还敢再害人不!”
哪怕祭祀的童男童女被救,百姓们对要用孩子为祭品的邪神也深恶痛绝。
如今“邪神”就在跟前,还有神女保护,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他们顺手抄起身边能用的东西,锄头、棍棒、有些女子连发簪都用上了,拼了命地捶打着那尊青铜人俑。
“放肆!还不让他们住手!”
萧临渊厉声喝道,指着县令让他赶紧过去处理。
虽然眼下对陈闲云祭祀一事只是推测,但至少从他自愿为祭水神官来看,他是为民请命的好官,怎容这些刁民欺辱?
下去镇压的捕快数量远远没有民众多,再加上百姓们愤怒的情绪已被点燃,要平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江渺渺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陈闲云的骸骨被人从青铜外罩中敲下,又被愤怒的百姓脚踢口吐。
她有些于心不忍,从袖中飞出两张符咒,穿过人群贴到人俑上,将人俑凭空抬起。
“快看!河伯它!飞。。。。。。飞起来了!”
众人以为出现了神迹,不免呆愣在原地。
胆小的怕河伯报复,忙往后缩,但总有几个胆大,伸出手想要去摸。
下一秒,那些伸出手的人,就被重重摔下来的人俑砸出惨叫。
城墙另一面。
原本半条河水已经干涸的泥土上,又重新沾染了水汽。
还在挖掘的人抬头看去,河水并没有漫上来的势头。
他们复又埋头去挖,却不知从大河的另一面,早已卷起七八人高的冲天怒浪,正裹挟着无数黑黄的泥沙,朝着人群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