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逃？”
“我没有‘逃’这个概念。”
“你现在有了？”
她看着他，眼神第一次柔和下来。
“你知道，有一次我在镜子前哭了半小时。”
“我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我在看自己哭的样子。”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丑，但我在那一刻，觉得我终于像人了。”
王启明垂下眼。
“你想成为人吗？”
金子顿了一下，缓缓回答：“我想……拥有那种不用证明的存在。”
“你们每个人生来就被承认，而我，要不停地‘表现得像’，才不被当成怪物。”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加密卡，递给王启明。
“这是我偷偷复制的身份转移日志备份。”
“里面有我最早被登记入系统的来源点。”
“你看完，就知道我不是偶然这样。”
“我是——被制造成这样的。”
王启明接过卡片，沉默地握住。
金子忽然望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温柔？”
“你知道你身边所有人都想摧毁我。”
“可你没有。”
王启明没有回答，起身走向塔边，望着远方灯火初上的城市。
风很大，吹动衣角如烈烈旌旗。
他低声说：“因为我见过你哭——不是在镜子里。”
“是在那天实验室门口，你低头，说自己也想‘有一条归路’。”
金子一愣。
“那不是我。”
“那是我在复制某个残片。”
王启明转身看着她：“也许你说得对。但你不需要它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