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工分,队上其他的成年男人的工分是十?分,就是妇女和半大小子也都是六七分,只有江逢秋被?嫌弃手脚慢,只有四?五分。
干一天活,连一个窝窝头?也没有。
晚上又冷又饿,好不可怜。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也就两三天的时间而已,江逢秋白皙细腻的手心被?磨出?血泡,而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在当地人看来就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肯定是装的。
庄户人家天天干的都是那些活,也没哪个像他那样疼得呲牙咧嘴,一定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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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秋忘记自己当时是躲在哪个山头?抹眼泪了,只记得他哭着哭着,一颗水灵灵的梨出?现在他面前?。
他抬头?一看,是一个黑黝黝的陌生汉子。对方个子很高?,站在他面前?的阴影几乎能够把江逢秋整个人罩住。
男人一声不吭的把梨递给他就打算走。是江逢秋主动?叫住他,问他名字,这?才知道他叫寇松。
也知道前?几天知青们到上林村时,他恰好去隔壁的下林村去帮忙了修屋顶了,上午才回来…
——难怪之前?没见过。
“哦…那我,我可以叫你寇大哥嘛?”面容清秀的少年仿佛不好意思般垂下眼帘,“……可以吗?”
那个叫寇松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城里来的小少爷,就好像看入了迷,半晌才出?声:
“………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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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听完江逢秋的话?后,对方几乎没有犹豫,答应了江逢秋想住他家的要求,还说他家简陋,让他别嫌弃之类的。
“不会的,不会的。”
江逢秋那会儿特别高?兴,反正?住哪里,都比住臭烘烘乱糟糟的牛棚强数倍吧?
他之前?嫌弃太臭都不愿意住里面,只愿意靠在门口蜷缩着睡觉,可门口也一样臭,风一吹,不仅臭,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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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谢谢你了,寇大哥,你人真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当时的江逢秋刻意和男人套着近乎,笑得眼睛眯起来,两个酒窝若隐若现,高?兴到还主动?抱了他一下。
“寇大哥,你多大啊?我家就我一个,从小没有兄弟姐妹,以前?就特别想要一个哥哥,我一看你就特别喜欢…嗯……真甜!”
江逢秋一边啃着对方送他的梨,嘴里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好听的话?。
男人也不啃声,就这?么?看着他,硬等?着江逢秋差点?把果核都啃得一干二净后,才又出?声询问。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我叫江逢秋。”
吃完一个梨的江逢秋肚子没那么?饿了,心情也更好了,还有心思和寇松解释道:“逢就是遇见的意思,我就是秋天出?生的。”
彼时大字不识一个的男人压根不知道江逢秋的名字怎么?写,也不知道逢到底是哪个逢,但他却牢牢记住了读音。
“逢秋,江逢秋,江逢秋…”男人把江逢秋的名字翻来覆去的念了好几遍,“这?名儿真好听…”
男人半露的胳膊肌肉饱满,力量感十?足,皮肤是久经风吹日晒的小麦色,这?也极好掩盖了他通红的耳垂。
他盯着青年精致的侧脸出?神,下意识念叨:“这?名儿真好听…”
*
假如说下乡是江逢秋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的话?,那么?他的第二个转折点?一定就是遇到寇松。
以前?只能依靠父母的江逢秋在被?下放以后简直就像一根飘零无助的浮萍,自从遇到寇松后,他才又一次找到了依靠。
那个男人力气大,干活麻利,别人要干一天的活儿,他一个上午就能干完,并且还不是偷工减料的那种?。
他不仅被?几句话?忽悠得把江逢秋带回了家,还被?忽悠着帮着他干活,分粮后,也把好一点?的精粮留给江逢秋,自己只吃糙粮。
整个上林村的人都说寇松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时,他也全当没听到,日复一日的固执己见,沉默寡言得很。
也只有在面对江逢秋时,寇松那张风吹日晒的脸庞上才会罕见的露出?一点?点?笑意。
“小秋,你快歇着吧,这?儿我来就行,这?里晒得很,你等?会儿别过暑了。”他经常这?样对江逢秋说,也经常亲昵的叫他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