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嘉韵郡主只是倾心于你,你这样只会令她伤心的!”皇帝吓了一跳,连忙劝阻。
毕竟在他看来,崔时愿最好这次死了,能够让他们的嘉韵上位,这样手握兵符的另外两人,也都是皇家的人了。
想到这里,皇帝不禁有些责怪的看向裴暨与他的父母,没事做什么指腹为婚啊,还需要他细细的为嘉韵筹谋。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如若臣的妻子突发急症或是死于意外,那裴暨不能够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或是杀了什么人为妻子陪葬。”裴暨冷淡的瞅了一眼,瞬间就看出了皇帝的心思。
真的是撅起腚就知道他拉的什么屎。
裴暨皱眉,他们裴氏一族一直信赖的皇帝,就是如此的不分是非对错,视人命如草芥吗?
“裴将军这是说什么,你先是大崇的将军,再是裴世子,最后才是崔时愿的丈夫,朕希望你能分得清是非对错,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皇帝心中来了气,被裴暨这么一威胁,只觉得颜面不保。
“陛下!您若是执意要将臣子与嘉韵郡主这等毒妇绑在一起,那老臣只能够带着儿子辞官归乡,让御史言官和天下人看一看!这嘉韵郡主是如何的逼迫忠臣良将的!”裴途将自己的外袍一脱,直接扔在了地上,怒斥道。
“爱卿万万不可!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皇帝瞬间站起来,抬手制止。
大崇之所以能够保证现在的繁华昌盛与皇室安乐,完全是靠着面前的一对父子,但皇帝就是喜欢文官比武将多得多,以至于他在敌军压境的时候只有裴家父子可用。
而裴家父子亦是没有让他失望,短短几月就将敌军打回了边境,让敌人屁滚尿流的逃窜,而裴暨时候更是没有邀功行赏,只是希望婚事能够更快一些。
想当初这个婚事还是他准的呢,皇帝颓废的坐回到龙椅之上,心中无不懊悔,但嘉韵是皇弟的爱女,又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舍得真的惩罚。
“皇伯伯!嘉韵不求做正妻,即便是做妾也愿意与裴世子在一起,若是要赔偿,就把嘉韵赔过去吧!”陆嘉韵急切不已,她自然看出了皇伯伯的退缩。
“这……”也未尝不可啊,但是皇帝有些犹疑。
“皇上!裴氏一族家训!绝不可纳妾!您这是将嘉韵郡主置于何地,更是将裴氏一族置于何地啊,裴暨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靖国公裴途痛斥道。
“有何不可,靖国公不是纳的也有妾室吗?!”陆嘉韵倔强的回头。
“我是靖国公,岂容你放肆!”裴途气的面色通红,指着他怒骂。
“皇上,我家国公的妾室怎么来的,想必不用嘉韵郡主提,您比在场的人都要更加清楚吧?”刘悦怡抬手止住裴途的手,不容置喙的锋利的望向皇帝。
皇帝的脑门沁出冷汗,唇张张合合,就是不敢放出声响。
“皇帝——”一声慈祥的声音从大殿之外传来。
“参见太后娘娘!”众人行礼,靖国公不情不愿的被刘悦怡瞪着,微微躬身行礼。
太后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模样,头发黑白交加,面容慈祥,上前见到跪在地上的陆嘉韵,亲手将她扶了起来:“都起来吧,隔了老远就听到你们的议论了,究竟发生了何事,闹成这样?”
皇帝还没有开口,裴途已经上前一步,冷声道:“太后娘娘,嘉韵郡主嫉恨儿媳崔时愿与臣子裴暨指腹为婚,更是在月前大婚,心生怨恨闯入宁亲王府,殴打保护老臣儿媳的珍淑郡主,还将老臣的儿媳推入水中,致使她在寒水中泡的时间过长,大夫诊治说是因为寒气入体,日后难以有孕。”
“太后娘娘想必知晓,裴氏一族向来只娶妻不纳妾,嘉韵郡主这是要绝了裴氏一族的嗣啊!”刘悦怡紧跟而上,面色难看不已。
太后娘娘斜睨了陆嘉韵一眼,环视大殿之上的情景,了然道:“原来竟然是这样啊,珍淑郡主这是怎么了,也是和嘉韵打闹搞得?你看你,怎么不梳妆一番就入宫了,郡主的颜面何在?”
陆珍听出这老妇口中的话中之意,想要将陆嘉韵的殴打郡主和臣妻变为寻常的打闹,也要看她陆珍能不能咽的下这口气啊!
宁亲王妃和宁亲王想要开口,被陆珍抬手按住,她面上扯住一抹莫测的笑意,莫名道:“太后娘娘说的真是可笑,若是将这一身的狼狈遮去,是否就要将陆嘉韵所做的一切抹平?!”
“哀家并不是这个意思,你说是不是啊,裴世子?”太后见陆珍不吃这套,立刻转了话锋。
陆珍紧追不舍:“陆嘉韵擅闯亲王府,辱骂皇室中人,责打长辈,这是可以被剥夺封号,仗打五十大板的罪责,若不是他是离王兄的女儿,太后当真以为本郡主杀不了她吗?”
太后久居深宫,加上一直被皇帝和后妃捧着敬着,竟然是许久都没有被如此顶撞了,此时此刻面色不禁有些难看。
裴暨冷眼看着这场永无止境的喧闹,他浓墨般的凤眸眼底有一瞬间的猩红,不过在抬眸的时候快速的消失无踪,不远处一直未开口的宁亲王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臣,请太后娘娘,皇上,还给臣妻一个公道!”裴暨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