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暨着红装,戴高帽,身姿挺拔,宛如青松,一手置于身后微微握拳,一手握拳轻抵唇瓣,弯唇道:“令夫人见笑。”
“还请新人饮合卺酒。”喜婆极有眼色的递上托盘,所谓的酒杯就是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而又以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
“世子。”崔时愿笑意盈盈的接过一瓢。
“夫人。”裴暨坐在她的身侧,拿过另一瓢。
“哎!!!”迫不及待的皇子与侯爷公子们连声应和道。
如此大的动静让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遮唇偷笑,崔时愿红了脸颊。
裴暨在饮交杯酒时凑近,轻声道:“夫人不必害怕,这些都是为夫的至交好友,只是吵闹了些,没有恶意。”
崔时愿轻点头,二人将合卺酒一饮而尽,喜婆立刻接过,边用红线缠起来边说着贺词:“合卺酒饮过,从此夫妻二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裴暨道了赏,喜婆喜滋滋的应下,裴暨与崔时愿相互剪些头发,作为夫妻关系的信物放在一起保存,至此,算是所有的流程都走了一遭。
“总算是完了婚,裴大郎,今日你可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的,看兄弟不把你灌的烂醉!”安远侯赵舫拉起裴暨道。
“快走快走,我也要灌酒!”六皇子迫不及待的推着裴暨。
“今日谁都可以走,但是唯独裴暨,是别想竖着走回来了!”赵舫大笑道。
裴暨被众人推阻着不能回来,临了被推到门边,他伸手抓着门框,往里面探首。
映入眼帘的便是崔时愿凤冠霞帔的在一片红烛莹光的映衬下,双眸盈盈的望着他。
犹抱琵琶半遮面,裴暨心中震撼此等场面,回过神道:“若是累了,便先更衣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崔时愿拿着团扇,笑意盈盈的点头,就见裴暨的手被掰开,被众人给抬了出去。
随后喜房内的官眷们待了会儿,说了些吉祥话,与日后多来往的亲切言语,才结伴而出。
房门关上,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下来。
侍琴上前接过崔时愿手中的团扇,执棋端出藏起来的豌豆糕,绘书与奉画二人互相环视一眼,躲在角落捂嘴偷笑。
崔时愿松缓酸软的小臂,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开口道:“绘书与奉画带着院里的人去厨房煮些解酒汤,院里留一盅,再给公爹与婆母送去解酒汤。”
绘书与奉画立刻行礼道:“是。”
侍琴扶着崔时愿走到桌前坐下,为其按摩肩颈,执棋举着糕点道:“小姐喜欢的豌豆糕,小巧又方便吃,您用一些吧。”
为了出嫁,崔时愿是一口东西和水都没有敢用,就是担心自己会想要出虚恭。
她拿起一块小口吃着,饿了一天,此时并没有什么胃口。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崔时愿与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回到喜床上坐好,举起团扇。
“世子妃,属下墨深,尊世子令为您传话。”墨深一席黑衣,面色严谨的站在门外。
“世子可有合适嘱托?”侍琴推开门,笑着行礼道。
二人对视,墨深顿了顿,侧身让出位置,露出身后的二位武婢。
“世子担心世子妃久等,令下人提前做了晚膳,让世子妃先用一些,用完膳可现行沐浴休息。”墨深抱拳道。
侍琴闻言见到二人手上确实拎着食盒,立刻侧身让她们进去,面带笑容的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上去道:“辛苦墨深大人,这是世子妃请大伙喝喜酒,还请您收下。”
“多谢世子妃赏赐。”墨深顿了下接过,打算稍后带回去给大家伙儿分一分。
世子赏赐了席面与酒水,世子妃赏了银子,荷包接过之时里头的分量不重,倒是不会让他为难。
一道道菜品上桌,便是没什么胃口的崔时愿,都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