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用章璎威胁戚淮与皇帝老儿,但这段日子观察皇帝老儿所作所为,皇帝远没有小西河王至诚至性,只怕真拿章璎威胁皇帝,第一个死的就是章璎。这也是他放过章璎的另一个原因。
一来他得回长安调查章璎口中的事实,如果章璎说的是假的,他不会放过他。
二来他得回长安伺机行刺。小西河王生不如死,此行已算达到目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宫里的皇帝,没有必要再把章璎牵扯进来。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居无定所惯了,鹰嘴寨灭门后过得穷困潦倒,许久没见过珠宝。
杀不成皇帝老儿,也能劫掠一批宫中珠宝。
章璎向他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祝蔚摆手,潇洒再见,高大的影子在夕阳下洒一层金色的光。
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一介草寇。
是谁让他变成草寇?
是吃人的世道。
生活艰难,人人都在造业。
章璎与戚淮猜测不到他的想法,倘若知道他想入宫杀了皇帝,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神色。
骨左骨右看着戚张二人送走草寇,路分两头。
骨左跟着章璎,骨右去杀了温蓝。
骨右路线不熟,直接跟到祝蔚后头。
骨左暗中观察几天,看出戚淮没有带章璎回宫的意思,这才放下心,只是暗中保护,并没有在他们身边现身。
有章璎在,他虽偶尔会对戚淮动杀心,但到底没有下手。
章璎在少帝心中的地位连他们都无法揣度。
更何况小西河王身中蛊毒,未必成为大患。
章璎在临安城度过一段短暂而平静的日子。
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追杀,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戚淮。
这时候的戚淮仿佛回到过去的戚寒舟。
章璎没有看到戚淮总是看着自己出神,也不知道在每个夜晚戚淮全身冷汗,瑟瑟发抖地蜷缩着与身体的烈蛊抗争。
他什么都不知道。
戚淮也不会告诉他。
戚淮有自己的坚持,正如他无法陪着章璎在北辽与他一生一世,也无法如祝蔚所言将蛊毒用内功逼至四肢。
他是要上战场的将军,没了胳膊和腿,怎么保护受他庇佑的子民,阻挡北辽的铁骑踏过来?
为此宁愿忍受日日剥皮挖心之痛。
也许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