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有时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什么时候名声能和段劭放在一起比较了?
刚入含章殿。
沈长宁乖顺停步,沈昼看她一眼,先进去。
他刚走,就有一位胖乎乎的太监走来,准备领她去主殿外候着。
沈长宁乖顺地解下腰包递过去。
对方诧然了下,欣喜异常,以往他也要孝敬,反正打着娴贵妃的名义,都不用他开口,每到一处,自有人主动来递孝敬。
他愈发和颜悦色,将腰包塞进衣袖,满脸慈爱。
这孩子,真好,够懂事。
他不由得向里想了想,腰包摸着鼓囊囊的,感觉像瓜子,许是银瓜子,说不准还是金瓜子。
他凑过去:“孟姑娘也在。”
沈长宁想了半晌,终于在记忆深处扒拉出来这号人物。上辈子,两人有些交集,但不深,几面之缘。
前世,娴贵妃大势去后,家族倒是侥幸保全,未被赶尽杀绝,可到底也从高处跌落,对这等人家,外面众人的态度变化,便足够让人难堪难受。
那人登基后未到两年,尽数自京中迁了出去。
除了这位。
她嫁的很差——
这是沈长宁最初认为的,嫁给一个鳏夫,对方还有发妻原配留下的两儿一女,纵使富贵无虞,对方年少成名、功名在身,相貌也不错,可多少也太过委屈自己。
娴贵妃的妹妹,什么人家嫁不得,何苦要给人做续弦。
纵使那人对她是真得好。
现在她想明白了。
这人,是知己啊。
沈长宁弯眼笑笑,正巧沈昼走出,朝她看来,微微点头,指节指了指内里。
娴贵妃现在正有时间,她可以进去。
顿了下,沈昼又看向一旁的宫女,示意人带沈长宁进入。
沈长宁福了一礼,再向里走的过程中,沈昼站在殿门前,注视着沈长宁自自己身前经过,全程目不斜视,一眼都没向自己这望。
沈昼:……错觉吗?
他怎么从中察觉到了一丝隐藏极深的微妙的嫌弃?
她可以畏惧,可以避嫌,这都和他的名声相符。
但怎么是嫌弃?
二人以前认识?
沈昼垂眸,他确定以及肯定,记忆里没有这号人,二人除了姓氏一样,简直是毫无交集。
百无聊赖地想着,视线正终,一道圆乎乎的身影隐隐约约显露,瞧见他望来,又笑向后退。
沈昼眯眼看他,一挑眉,整个人一个字都没说,满身满脸却都写着三个字:交出来。
对方恋恋不舍交出新得到的“金银瓜子”,还想踮脚看看,沈昼嗤笑声,对方停了瞬,麻溜走了。
沈昼捏了捏银袋,觉得沈家手笔还挺大的,这东西,富贵人家也少见,何况一六品官家。
直到他打开钱袋子,看见一袋货真价实的瓜子。
沈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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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宁给娴贵妃福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