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七停住要走的步伐,缓缓定住。
屋内。
沈庭瞻站定在前厅,解了大氅,他刚回来,就听屋内伺候的讲,沈长宁来找了他两次,说有急事。
他看眼时辰,沈长宁近来睡得晚,子时才熄灯,给祖母请安时,他瞧着沈长宁状态不大对,问她是不是睡不好,沈长宁说是睡得太好,白日能睡两个时辰回笼觉,晚上睡不着才这样的。
沈庭瞻:“……”
沈庭瞻问沈长宁怎的了。
沈长宁说想推了李家的婚事。
沈庭瞻是三房的孩子,行辈第二,但顶上生在方慧肚子里的长兄没站住,他在族谱上记的是长孙。
他性子稳重,平日里最疼几个弟弟妹妹。
沈长宁每次有事求他,从不推脱。
沈庭瞻:“?”
李家不挺好的。
沈庭瞻抬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得胡来?”
他知晓方慧为人,也知晓她对沈长宁的着意,哪会给她许不好的人家。
沈长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李家夫人向来眼高于顶,长媳挑选时,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年,怎的到了小儿子这,直接就定了我,做人总得向最坏处想,万一打着见不得人的主意呢。”
沈庭瞻:“……?”
沈家有什么值得李家看中的吗?
念头刚生。
沈长宁就道:“我怀疑他在外有个貌美外室。”
沈庭瞻:“哪里的消息?”
外室,他倒是不是很信,但沈长宁上句所说,倒是由不得他不多想。
说句公道话,长房办事,多喜稳扎稳打,走一观十三,千挑万选下,寻个不出挑,但绝不会出错的。
好处是,难出乱子。
坏处是,多有局限,目光算不得长远。
沈庭瞻随沈三爷经商,极为聪慧,而且极像曾在工部做事的祖父,尤善奇淫技巧之术,诏狱有时琢磨出新刑具,但自己的工匠做不出来,就会私下来找沈庭瞻。
沈长宁叹了口气,说自己真不想嫁李家。
沈庭瞻听她念叨,没丝毫不耐,也不反驳。
他从小,最疼的就是沈长宁。
直到沈长宁满腹怅然地道:“我想嫁段劭,哥,你有办法吗?”
沈庭瞻:“…………?”
屋檐上的德七:“…………?”
嗯?
嗯嗯嗯??
他耳朵缓缓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