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律明白了,“卿卿,你以为是我?”
从上船以来,她对他处处设防,甚至一度将他的双足用枷锁拷住,都是防止他有不轨企图。这艘船上载着魏国最尊贵的天子,官卿忌惮他身为陈国世子的立场,出于以防万一的目的,将他关在这间舱房,谢律从未丝毫有怨。
然而,“你不信我……”
官卿冷笑道:“你值得让人相信吗?”
她不会相信谢律一个字。
她反掌握住谢律的一只左手,另一手压在金簪上,只要他敢动手,官卿就会把簪子刺进去,插进他的心脏。
一押一动间,血涌如注。
谢律半跪起身,随着她走出舱房。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带火的羽箭直奔面门而来,官卿察觉到这枚羽箭奔到面前时,时辰已经晚了,就在她进入这间舱房前,从船下射上来的火箭动势都还不足,可现在这支快疾的火箭已经足可以取人性命,这就说明,此刻已经上船了!
官卿心神凛然,可她双手都用来钳制谢律,竟然来不及躲开。
官卿的眼瞳出闪烁出一簇带火的炽光,下一刻就要被火箭射中眉心,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谢律一脚踹开了这支夺命的火箭。
官卿被他倏然推开,身体踉跄了一步,被禁卫队护住,她怔了怔,只见谢律已满身浴血,他握住那支金簪,从胸膛之中抽了出来,血液喷溅而出。此刻一箭不成,近战冲将上来,照着谢律与官卿身旁的卫队便砍杀,招招要命。她在禁卫军身后站着,那一刻,仿佛天旋地转一样。
她错了?
今夜的刺杀,不是谢律安排的。
而她却……
“保护公主!”
大船被此刻冲破,此刻卫队的阵势也已经被冲散,有人嘶吼了一声,调遣军队保护公主。
可远水难解近火,攻上船队的刺客对于船上的情况简直了若指掌,钻的每一处都是布防的空隙,禁卫队排练的阵势被冲垮之后,刺客犹如蛇打七寸,轻易而举地拿捏了局势,顺杆就爬,见梯就上,逢人就砍,已经杀红了眼。
这个时候,方既白呢?一片乱刀厮杀的光影中,不见方既白的身影,官卿内心一紧,推了两名卫军出去:“去护方相公!”
谢律被冲进来的刺客团团围住,身负重伤,血流了满身,突然听到那一句“去护方相公”,她连自己都难保了,此刻记着的人,却还是方既白。
倘若,倘若当年她没有跟着方既白走,一直留在淮安的话,今时今日,她会像爱方既白一样爱他吗?
都没如果了……
官卿推走了护在自己身前的关键两人,此刻的身前蓦然空门大露,她焦急之间,剑光如一匹白练,在月光和灯火两重辉映下,寒芒刺了官卿的眼眸。
一阵剑光到处,官卿左右冲将上来的侍卫都被砍翻在地,当官卿以为自己也将把性命交代此处时,她向后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直至那剑光刺上前来时,突然被一只手握住。
官卿目光一震,侧眸看去,谢律从身后追至,肉掌握住了刺客的剑锋,刺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一时迟疑之际,剑锋已被谢律肉掌折断,他反手一掷,断剑顺手抛出,笔直地刺进了刺客的心脏,甚至连痛楚都来不及有,刺客便已当场倒下。
而谢律也倒下了,他失血过多,体力终于难支,靠在了舱板上。
厮杀声里,官卿只觉得自己眼前仿佛蒙了一层淋漓的血雾,她看不清面前的景象,耳朵里也全是纷乱嘈杂的嘶吼与哀鸣,“谢律!”
可是她只反应过来,伸臂要去扶他起来,一柄大刀朝着她的两臂斩落。
官卿不得已缩回双手,可她仍然在看着谢律,只是身体被这把刀逼得节节后退,不能再上前。侍卫冲将上来保护公主,与此刻缠斗在一处。
官卿的目光却仿佛定在了谢律遍布鲜血的身上,她再一次要冲上前。
身后突然响起了方既白的呐喊:“公主!”
那道声音,似乎是在警醒她,官卿一扭头,身后两支羽箭,朝着她迎面飞来。
她根本没有躲避的能力,就算她反应再快,也不可能躲开这两支去势狠疾,只为取她性命而来的箭。
可这两支箭,携风雷而来,却都没有能够射中官卿……
作者有话说:
古早口味哈哈,作者菌自割腿肉,故意爽这一把的,后面更爽。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