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一醉就像断片,只有喝点解酒的才会好一些,但宋平渊知道,他见过许多次。
家里收藏了很多口感醇厚的烈酒,有时宋平渊会哄张青雨喝一些,他喜欢她醉意醺然的样子,脸上飞霞眼神迷蒙,很美。
宋平渊看着她,其实她现在也很美,躺在床上陷在被子里,床头灯柔柔地照在她脸上,像一朵将开未开的牡丹。
可是偏偏,是跟别人一起。
他俯下身,低头在她唇瓣辗转,舌尖滑过她唇角再侵入唇中,轻轻叩着牙关去勾缠她的舌,他动作很轻,垂首闭眼吻的专注,没看见床上的人眉梢轻皱像是有些要醒来的样子。
片刻后宋平渊直起身,眸色深沉地望她半晌,随后转身拉开床头柜的抽
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避孕套。
轻薄的塑料包装捏在手中,宋平渊却久久没有动作,过了好半晌,他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剪刀,对着塑料包装剪了下去。
滑润的油从包装里渗出来,黏腻的触感沾在手上挥之不去,他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的东西用剪刀对着中间部位戳了几下。
“你在干什么?”
身后幽幽传来一声问。
宋平渊动作僵住,迅速将手中的东西捏在手中垂到床沿下,随后转过身来面色镇定,“什么?”
张青雨侧躺在枕头上,眼尾瞥了一眼他手中握着的剪刀,接着手掌撑着床半坐起来,她脸上还有些红意,眼里却已经清醒,看着宋平渊的眼神中意味不明。
她又问了一遍:“你刚刚拿着剪刀在干什么?”
宋平渊手指控制不住地蜷缩一下,神态自然地将右手剪刀放回床头柜上,“没什么,刚才在衣服上发现一根线头,剪掉就没事了。”
“剪线头,剪刀怎么会沾上东西?”张青雨看着剪刀头上那发亮的部分,“那是什么?油光还是水渍?”
“嗯?”宋平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才没注意,可能之前沾上什么东西了吧。”
张青雨靠在床头沉默,醉酒后脑子里像是有无数根神经在疯狂抽动,一阵阵的胀痛感在脑海中四处乱窜,撞的她现在根本没办法思考。
“是吗?”她又问:“那你左手拿着什么?”
心跳好似停了一拍,宋平渊垂落在床沿的手紧紧握成拳,黏腻的油顺着掌心脉络沾了满手,他抬眼看张青雨,感觉左手指缝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滴落,直直坠入他心里,砸得生疼。
卧室内光线不甚明亮,两道目光对视时,却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眼中的神色,强硬的、对峙的、退让与颓败的。
张青雨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宋平渊面前,向他伸出手,“是什么?”
宋平渊喉中干涩得像在粗糙石砾上重重摩挲,一开口才发现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他低声喊她名字,像求饶一样,“青雨。。。。。。”
“要我自己动手吗?”张青雨淡淡道。
两人僵持在原地,坐在床边的人没有动作,张青雨垂着眼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
明明神态那么抗拒不甘愿,但张青雨的手握着他手腕拉过来时,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拉扯的阻力。
他就这么顺从地让她拉过自己的手掌,看她掰开自己的手指,露出掌心那个轻薄的透明套子。
手掌在灯下泛着油光,有些刺眼。
张青雨沉默着没有说话,脑海中疼痛感愈发强烈,阵阵烦躁在脑中叫嚣着根本压制不住,她难耐地闭了闭眼。
宋平渊彻底慌乱,向来温和掌握局面的人此刻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却根本吐不出半个字,颓丧着叫她名字。
“青雨。。。。。。”
“你想做什么呢?宋平渊。”张青雨语气很冷,“在我醉了的时候,你把避孕套剪破?”
这种事根本没有第二种解释,张青雨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是为什么,她面色冷沉,“是打算装作避孕失败让我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