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影久久未动,只向后靠仰头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与分针交错过好几轮,玄关处的灯依旧没有亮起。
宋平渊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一片空茫,思绪转动的时候就像生锈的齿轮,每一下都很费劲。客厅寂静,墙上时钟到了整点时发出的叮嗒声放大到极致,一声声响的脑袋直疼。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车子停下的声音,他站起身去开门。
别墅门外,路灯在上空亮着白色光晕,天幕中月光如水,落在地上与路灯融为一体,晚风吹来时带了点初秋的凉意。
黑色劳斯莱斯降下车窗,车后座张青雨清美的脸上红晕未散,闭着眼靠在贺泯肩头,路灯照映下,好似是稳固她的身形,贺泯的手穿过张青雨的长发搭在她肩上紧紧握着。
宋平渊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一眼。出门前张青雨说今天跟贺泯有约,一整天下来他的思绪都不是很清晰,看书看到一半就会想她们在做什么、说些什么,她会不会被逗笑。
想了很多,又控制自己不去想很多。
所有的混乱想法都在此刻看见她靠在贺泯肩头的一瞬彻底消失,不该让她和贺泯出去的,宋平渊想。
贺泯坐在后座没动,手也没收回来,转过头看他,昏暗车厢内看不清眼中神色。
宋平渊也没有说什么,只打开车门将张青雨抱出来。
关了车门,打开门,关门。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一句话。
车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司机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自家老板的脸色,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眸低垂,浑身气压低的他没敢多说一句话。
方才在车上看自己老板环着张小姐,搭在肩上的手时不时卷起两根头发绕着玩儿,他还以为老板撬墙脚成功了呢,没想到后来就看见张小姐正牌老公出来接人了。。。。。。
啊。。。。。。好混乱。
司机收回目光,小心地问了句:“老板,接下来去哪里?”
贺泯半阖着眼,手摩挲着后座上方才张青雨喝了一半的解酒药,“前面路边停吧,你先回去,我下车透透气。”
——
雀落内,别墅大门关上,玄关的灯终于亮起,暖白色调的灯光落在男人脸上,冲淡了些许冷意。
“平渊?”怀中的人喃喃出声。
宋平渊轻声应道:“嗯,是我。”
张青雨在他怀里动了动,“我头好痛。。。。。。”
酒意在车上已经散了一部分,现在更多的是醉后蔓延上来的头痛与难受。
宋平渊笑她,“再忍忍,我去给你煮解酒茶。”
张青雨没有应声,闭着眼像是又睡了过去。
宋平渊抱着人回到卧室,轻轻地把人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和外套,再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出去煮解酒茶。
再端着解酒药进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宋平渊坐在床边轻抚她脸颊,“青雨?起来喝一点解酒茶?”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只安静侧着身躺着,脸颊埋在枕头上,陷进去一个柔软的弧度,耳边发丝随着呼吸起伏。
宋平渊又唤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应答,看她睡得香甜,便也没再坚持叫醒她。
他放下手中的碗,在床头灯下看她。
这个画面很熟悉,张青雨在家里偶尔也会喝酒,她酒量不好但喜欢喝一些入口醇厚不烈的酒,喝的时候她只管好喝,从不去想醉了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