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随着宫女们端上了酒菜和水果点心,并退下后,气氛也随即沉重起来。
nbsp;nbsp;nbsp;nbsp;吕雉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盼着他说两句缓和的话,奈何刘盈一直冷着个脸不开口,没办法,她也只能亲自下场了。
nbsp;nbsp;nbsp;nbsp;“哀家平时事务繁忙,你们这些小辈呢,也各有各的事业,一直也没什么机会把大家聚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nbsp;nbsp;nbsp;nbsp;“正好今日有空,把你们叫回来聚聚,也免得亲戚们在一起疏远了。”吕雉话说的漂亮,但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不过没人敢对她不敬也就是了。
nbsp;nbsp;nbsp;nbsp;“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大家全都举杯致意,并附和起来。
nbsp;nbsp;nbsp;nbsp;然而刘盈听到这儿,心里的愤怒已然压抑不住,直接举杯朝向了刘氏宗亲们的席位,并示意刘章可以开始了。
nbsp;nbsp;nbsp;nbsp;刘章也是心领神会,当众人的附和声还未落地时,他便起身站起,朝着上首处的吕雉和刘盈分别行了一礼。
nbsp;nbsp;nbsp;nbsp;“敢问太后娘娘,陛下,赵王刘友之事,不知该如何处置?”他问的是她们两个,可目光却落到了吕雉身上。
nbsp;nbsp;nbsp;nbsp;而他这话一出,方才被营造出来的和谐气氛也瞬间消失不见,刘氏宗亲们也开始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nbsp;nbsp;nbsp;nbsp;而吕家那边,却弥漫着不悦和恼怒,以及恐惧,当然,这恐惧的人,是赵王后就是了,她如今坐在吕家的席位里,又惊又怕,不自觉的去看一旁的吕禄,还拽了拽对方的衣袖。
nbsp;nbsp;nbsp;nbsp;吕禄呢,现在也觉得自己挺为难的,毕竟,赵王后是他表妹,可刘章是他的女婿啊,都跟他有关系,且刘章还更近一些,也难怪他觉得为难了。
nbsp;nbsp;nbsp;nbsp;但他到底是吕家现在的掌权人,怎么也不能怂,于是就拍了拍赵王后的手,示意她放心,后者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众人也都看向了上首处坐着的两人。
nbsp;nbsp;nbsp;nbsp;“如何处置?母后以为要如何处置呢?”刘盈冷哼一声后,直接把这扎手的皮球踢给了吕雉。
nbsp;nbsp;nbsp;nbsp;“这件事情的确非常恶劣,哀家已经命人细细查过了,确系赵王府的下人们懈怠,以及赵王后身边的侍女们自作主张,这才导致赵王意外身亡的。”
nbsp;nbsp;nbsp;nbsp;“为此,哀家已经让人打杀了那些个奴婢,以慰赵王在天之灵。”
nbsp;nbsp;nbsp;nbsp;“当然了,虽然这件事并非是赵王后之过,但她也有御下不严和失察之罪,所以哀家决定,罚她面壁思过三个月,并于家中守孝三年,也算全了她和赵王的夫妻情分。”
nbsp;nbsp;nbsp;nbsp;吕雉这话听起来公平,但根本经不住细细推敲。
nbsp;nbsp;nbsp;nbsp;首先就是那些奴婢,到底是不是他们导致了赵王刘友的死亡,现在已经无从查起,因为死无对证。
nbsp;nbsp;nbsp;nbsp;然后就是赵王后那所谓的失察之罪,谁听不出就是个遮羞布?
nbsp;nbsp;nbsp;nbsp;至于面壁思过三个月的惩罚,倘若能保住身家性命,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而那守孝三年就更扯了,按大汉的规矩,丈夫死了,作为妻子,她本来就该守孝三年,现在却成了彰显她忠贞的牌坊了。
nbsp;nbsp;nbsp;nbsp;再说赵王后和赵王有个鬼的情分,如今吕雉这安排,基本跟吃人血馒头也没什么差别了。
nbsp;nbsp;nbsp;nbsp;都是人死了,她还要拿来作秀,主打一个就是要把对方利用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nbsp;nbsp;nbsp;nbsp;“一条人命,竟然就换三个月闭门思过,母后处事还真是公平的很。”刘盈听到这儿,直接饮了一爵酒,随即冷冷开口道。
nbsp;nbsp;nbsp;nbsp;“哀家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倘若再犯,必将严惩不贷!”儿子亲自拆台,吕雉脸上有点挂不住,但索性她也知道自家没理,所以这才出言做了个保证。
nbsp;nbsp;nbsp;nbsp;吕家的人听到这儿,自然是露出了笑容,而另一侧的刘氏宗亲们,却满是不甘。
nbsp;nbsp;nbsp;nbsp;至于刚才最先提问的刘章,他却平静的坐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一切看似都过去了,吕雉也很满意,于是正式宣布开席,可这筷子还没动呢,刘盈就再次起了个话头。
nbsp;nbsp;nbsp;nbsp;“这样干巴巴的吃饭也没什么意思,朕提议不如来行酒令吧。”
nbsp;nbsp;nbsp;nbsp;“陛下,太后娘娘,在座各位皆是高祖皇帝的子孙,以军功起家。”
nbsp;nbsp;nbsp;nbsp;“章儿如今又蒙陛下恩赐,身居郎官之位,不若今日我们就以军法来执行饮酒的礼仪,并辅以剑舞如何?”刘章特别有眼力见儿的起身行礼,并提议道。
nbsp;nbsp;nbsp;nbsp;“朕看挺不错,就当是为着赵王后对赵王的一番深情厚谊,我们也该庆祝一番,母后以为如何?”刘盈先肯定了对方的说辞,并搁那儿一顿阴阳怪气,任谁都听出他的不满。
nbsp;nbsp;nbsp;nbsp;“自然是不错的。”吕雉也看出儿子心里不痛快,也不欲再节外生枝,便答应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那章儿就献丑了。”刘章同时也接到了刘盈的眼神示意,随即便抽出了随身佩剑,左手又拎起一壶酒,来到了厅堂正中,倾倒美酒于剑刃之上,算作淬炼其锋。
nbsp;nbsp;nbsp;nbsp;一切准备就绪,他便开始舞剑,与此同时,也即兴做了行酒令。
nbsp;nbsp;nbsp;nbsp;“深耕密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
nbsp;nbsp;nbsp;nbsp;一边唱和,一边舞剑,兴致到了,又仰头喝酒,真可谓是潇洒郎君,令人移不开眼。
nbsp;nbsp;nbsp;nbsp;然而吕雉却不像其他人那么肤浅,她从刚才的酒令之中听出了别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