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能不动声色地培养出如此程度的私兵吗?
养兵损耗极大,一个骑兵最少要配两匹马,若要保证在极端天气下的战力,不仅数量要加倍,对战马的身形与耐力还有极高要求。
粮食如何运入,兵马从何来,武器在何处铸造,如何躲过各地的缉查卫和重重禁军。
陛下的天下,来位不正,当日就是联合武将,逼宫而反。
他格外忌惮手握兵权的人,那些人的动向,七日一报,风雨无阻。
周绮摇有文臣有权臣支撑,唯独在兵权上,弱上三分,那般详细的谋划,出自她手笔的可能性,不太高。
但若说出自西梁生生厮杀回大邺的陛下手中——
岑聿:“还有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比如工部侍郎谭之敬,他在朝时间,远比娘娘掌权时间久。”
他似乎也觉得荒谬而有趣:“真正让我觉得有问题的,是知宜。”
邓仪上次去岑府,乔昭懿就在正院带孩子,他远远瞧见一眼。
岑聿:“孩子受了惊吓,我的舅母担心不已,寻了许多大夫,开安神的方子,其中有个病症,被笼统的称为癔症。”
那日他偶然间听乔昭懿和自己讲——
一个家族里,若祖辈有些问题,孩子也难以幸免。
高家的子孙,其实是有异的。
邓仪听到这,“…………”
怪不得没一个成器的,这么说来,娘娘还是很强大的,起码几个孩子除了憨了点、疯了点和傻了点外,挺正常。
他岔开话题,歪过身子,凑过去:“你准备怎么死。”
周绮摇还没想让岑聿真死。
岑家,她还要用。
在陛下死前给他个心理安慰就得了,就是死因得想一下。
其实邓仪最担心的,是岑聿的死,必须天衣无缝。
丧子丧夫之痛,这得多虔诚的信念才能演出来。
一人近乎同一时间,想到了某人——乔昭懿。
岑聿的危险夫人。
岑聿沉默半晌,真诚询问:“我死倒是没问题,但我死后,你怎么能保证,她会按我们设想的道路走。”
邓仪:“……”
邓仪:“…………”
他欣然赞叹:“好问题。”
成功难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