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把纸交给霜露,让她念给粗使婆子听。
一个普通的婆子,自然不识字,也写不出这般详细的内容,纸上的字迹是方嬷嬷的。
方嬷嬷是林氏的陪嫁,林家又清贵,婢女也略通诗文,后面乔昭懿几人去学堂念书,
也是她伺候,时间长了,就是石头也能给磨开窍。
霜露看了眼香雪,香雪冷冷瞪了那婆子一眼,起身去拿印泥。
霜雪念完,垂眼去问:“上面说的东西,你可都认?”
婆子哪里肯认。
乔昭懿刚嫁过来,必定没多少手段,哭求几声,对方定能心软。
她登时哭个不停,给乔昭懿噔噔磕头,说自己一时糊涂,是家里孩子染病,无钱请郎中,这才鬼迷心窍。
霜雪气得不行。
真是个泼妇!
她要冲上去,让对方把手印压上,这样便坐定了罪,到时直接送到正院,让姜归宁管区。
谁知婆子也知道其中厉害,哭着闹着就是不肯,对着乔昭懿只哭。
霜雪急得去看乔昭懿,生怕她心软。
在她的无声催促里,乔昭懿还真开口:“既然你口说无罪,我也不好说什么。”
婆子大喜。
她就说新妇没威严,注定管不了家。
何况这事把寿康堂也牵扯进来,乔昭懿做孙媳的,还敢问罪祖母去?
她擦擦眼泪,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霜露和香雪都急了。
这个若轻拿轻放,日后再想树立威信,可就难如登天,东院早晚要乱成一锅粥。
方嬷嬷也要开口相劝。
乔昭懿此时忽然道:“那就绑严实了,等少爷回来,让他亲自审。”
烫手山芋,谁干谁惹一身骚。
她才不做。
婆子眸子陡然睁大。
乔昭懿平静道:“如今京中不太平,夫君奉旨办案,你却私泄消息,与外人勾结,下毒谋害,这事我自会上递缉查院,让缉查卫好好地审你。”
私泄消息的事,可大可小。
小的话只是后宅纷争。
大的话,就是谋害钦差。
至于罪证,那还不好找?
只要在厨房里搜寻一番,找两个与今日食谱相克的食材,人证物证不就全了?
岑家的家里事,她个嫁进来的,怎么处理都是里外不是人。
干脆扣个帽子,通通塞给她夫君。
正好用来试试岑家众人对老夫人的态度。
指挥方嬷嬷把人捆下去,管她承不承认的。
婆子一听乔昭懿扣给自己的罪,身子都软下来,哭求声登时比原来真切许多。
真被缉查院带走,她哪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