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阈跪在地上,哭得额头青筋迸突,胸膛大幅度起伏,倏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泪和水珠从睫毛鼻尖往下坠,嘴张开,像一条即将溺死的鱼,急促抽吸氧气。
尽管如此,仍执拗、死死攥紧她?的手。
这是……
呼吸性碱中?毒的症状!
黎初漾脸色变了。
“萧阈!别?乱想!冷静点!”
她?掰开萧阈僵硬的手指,迅速起身,匆忙落下拖鞋。
萧阈盯着她?,视线从随步摇荡的裙摆到光裸的脚,他伸出手想抓住,严重缺氧迫使脊背抖索着下弯,手无力从半空垂落。
黎初漾跑到茶几翻找卡纸,撕了张策划书,边跑边娴熟地卷成漏斗状,回到萧阈身边,半跪下来,纸袋罩他口?鼻处,冷静地说:“呼吸。”
手指细微打抖的幅度出卖了她?强装的镇定,“好点没?要不行我们现在去医院。”
萧阈摇头,纸袋膨胀空瘪,他仿佛失去呼吸这项本能,黎初漾急得满头大汗,蜷起指节梳理他紧绷的脊背,“萧阈,是我主动?复合的,现在我们在一起,以后你也会陪在我身边,对吗?”
他身体?颤抖着发出短促喉音,“en……”
“那么?,听?我的话,不要为不值一提的事浪费时间精力,控制好情绪,慢慢呼,慢慢吸。”
萧阈呼气吸气数次,丢掉纸袋,拉着她?的手放置唇前亲吻。
黎初漾瞳孔微颤,勉强压下心绪,拂他汗湿的额发,“你先呼吸。”
萧阈将鼻尖埋在她?手心,不像在呼吸,反而?像汲取味道,旋即用那双明亮又破碎的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泪源源不断从眼角、眼尾往外?漫溢。
等不再有勒住咽喉的窒息感,他张唇,发声艰难,完整句子拆成一段一段。
“你……”
“有多、少次…”
“是这样,是这样度过的……”
心跳被褫夺,黎初漾肢体?僵硬,无法动?弹。
“疼吗……怎么?会不疼呢……肯定很疼吧。”萧阈脸贴着她?小巧的掌心,皮肤触到被软化?的薄茧,心脏便被揪住,他闭上眼,泪滑落,“我也好疼……漾漾,我也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