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曲，时曲，醒醒。”
谁在喊？吵死了。
“时曲！”
她皱眉，伸手想按掉闹钟，却扑了个空。
手搭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触感有些熟悉。摸索了一会，温温热热的，还有些硌手。
“醒了就赶紧起来，摸我手干嘛。”
温暖的物体抽走了，她的手啪嗒一声掉在床上，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洁白的天花板，缓缓滴着液体的吊瓶。视线逐渐下移，床边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伸手想摸眼睛，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做了近视手术。
那视线为什么这么模糊？她近视复发了？
眯了眯眼，将散掉的视线重新聚焦，总算是看清了床边的人。
“你……”
她张了张嘴，唇瓣翕动，因为震惊，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怎么了？脑子摔傻了？不让你骑自行车非要逞强，没摔死算不错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吃……喂你干嘛！”
她猛地坐起身，顾不上腿部的疼痛，几乎是凶狠地扑在了那人怀里。
“粥粥粥撒了！烫！”蒋寄舟端着碗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型，没让一碗粥全贡献给地板，看着扑在怀里的女孩，一时间傻了眼。
空着的右手推了推她肩膀：“哎，你那针回血了。”
回答他的只有女孩突如其来的呜咽声。她像是受了惊的小兽一般蜷缩在他怀里，眼泪很快打湿了他半边肩膀。
蒋寄舟被她哭的心里直慌，将左手的碗过到右手，又在床边的桌上放下来，两只手去扳她的胳膊。
隔壁床的大娘绕过帘子，露出个疑惑的表情，他只得尴尬地摆摆手。
“哭什么呀，你非要骑自行车那气势哪去了？现在知道哭了？”
两只纤细的胳膊钳得死紧，他一时竟撼动不了分毫。又不敢太用力弄伤了她，只能任由她抱着。
细软的黑发扫在他下巴上，有些微痒，鼻尖是洗发露的自然香味。
他不自在极了，只能用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算是安慰，一边在心里犯嘀咕。
哭声渐渐停了，他T恤的右肩已经湿透，贴在肩上，又凉又痒。女孩在他怀里打着哭嗝，两只胳膊仍是钳着他腰。
“哭够了？哭够了吃点饭？”
时曲埋在他胸前，鼻尖充斥着海盐雪松的自然清香。悲从中来，呜咽声又增大，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又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又哭了？”拍着她背的手臂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轻轻地揉了揉她散落的长发。
“好了，不说你了，别哭了。”
时曲瑟缩了一下，将头埋到了他胸前。胸腔的震动传来，她听着那鼓动的心跳声，愣了神。
心跳声是真实的，那鼓动的声音是如此有活力。
活的蒋寄舟，蒋寄舟活了。
两个月前这心跳声消失了，同时蒋寄舟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可如今，像是上天的一场玩笑，居然把活的蒋寄舟送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