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江看着面前瘦弱的妻子，心中一阵酸楚，他还记得他和方宁刚成亲那年，她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张脸圆圆的，看上去就讨人欢喜。
可现在的方宁，胳膊细得像根一折就断的干树枝。
自从断了腿之后，他就跟着渔船去了海上，一年到头就没有多少日子能住在家里。
海上的日子虽然苦，却能挣得到钱。
他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让方宁的日子好过一些，可他却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日子里，他的爹娘哥嫂到底是怎么对待方宁的。
他只知道方宁在家里干的活最多，他也曾和爹娘提过，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让他们多照顾方宁几分。
原来每次他们不过是嘴上答应，只要他又上了船，方宁还得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
甚至还将偷钱的帽子扣在方宁头上。
沈老婆子被沈大江的话气得哆哆嗦嗦，她又一把捡起了之前丢掉的木棍。
饶是沈大江皮糙肉厚，被木棍打过的地方也立刻红肿了起来。
沈老婆子打自己的儿子，周润福也不好拦，沈大江硬生生地挨了十几下，沈老婆子才停手。
沈老婆子气喘吁吁地开口道：“你是从老娘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肉，你和你媳妇能好好过就过，不能好好过就休妻。”
“和离，想都别想。”
他们沈家又没有做错什么，是方宁这个小贱人没办法替他们老沈家传宗接代，她才不喜欢这个儿媳的。
要是同意了和离，搞得倒像是他们沈家错了一样。
此时的沈老婆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时有多偏心，反而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了方宁身上。
沈大江的态度却很坚决，“娘，休妻还是和离，只有我能定。”
沈老婆子提起木棍又打了沈大江一下，“我是你娘，我生你养你，你就得听老娘的。”
周润福适时地在一旁补了一刀，“按照咱们大燕朝的律法，这事儿确实只有大江能做得了主。”
沈老婆子被气了个倒仰，还不能对着周润福发作，“村长，你就帮老婆子劝劝大江成吗？”
“咱们小舟村这么多年也没人和离过，他这不是把我和他爹的老脸都丢尽了嘛。”
沈老婆子一直喋喋不休，沈荞的脑子也在飞速运转，她在想她该怎么提出分家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