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记忆，还是单纯被摇晃地难受，墨渊忽然抬手扶额，似乎头疼难忍。
鹿黎却表现得很镇定，她抬手将小柳拉回身旁，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别再勉强。
待墨渊表情不再那样痛苦，鹿黎沉声问道：“不记得我们无碍，我只问你，你还记不记得陈眠谋反一事？”
墨渊动作一顿，仿佛被这话点醒，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的迷茫和不安已经被怒火与杀气取代，“对！我要复仇。”
鹿黎闻言摇摇头，将他微凉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柔声道：“不对。你忘了吗？你当初想做的，并非只是复仇，而是从视百姓为蝼蚁的人手中夺回皇位，成为心系百姓造福万众的明君。”
墨渊瞳孔微微振动，郑重地点点头，眼神认真地看着她，似乎极力想唤起关于她的记忆，然而仍是徒劳，他痛苦地抱着头，颅痛欲裂。
菟文见状，慌忙上前挡在鹿黎身前，柔声道，“渊儿哥哥，没事儿吧？你别勉强了，咱们回妖界去，复仇要紧。”
墨渊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看样子突至的头痛已经过去。“嗯，事不宜迟。”他眼神坚定起来，向菟文点点头，拿起榻边的剑，起身欲行。
小柳拉起鹿黎道：“我们也同去。”
菟文犹豫道：“可是渊儿哥哥看到你们会头痛……”
鹿黎亦拉住小柳摇摇头道：“我非妖界之人，牵扯进这件事中不太合适。”
墨渊几乎没有再回头看他们，带着菟文离开了捉妖所。
见那两人彻底走出视线，小柳眼角噙泪看向鹿黎。
鹿黎有些莫名，“怎么这么看我？”
小柳噘着嘴道：“墨渊怎么能这么走了呢？留下仙子一人。”
鹿黎不由嗤笑一声道：“我不是还有你们吗？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留他一人？”
帮小柳将眼角的泪迹擦净，她嘱道：“这几天制药仙人和布衣御医都累了，你跟阿时好好招待他们，我先出去一趟。”说完，便转身出了捉妖所。
小柳看着鹿黎的背影，心中赞叹：“我家仙子好坚强！”更添了几分对她的崇拜。
墨渊与菟文来到垭口，站在通道入口，菟文突然凑到墨渊身边，挽起他的胳膊道：“渊儿哥哥，你许久没回去，会不会紧张？我扶着你吧。”
面对她这突然示好的行为，墨渊表现出强烈的不适应，他即刻将胳膊从她臂弯里抽了出来，冷着脸道：“谁紧张了？说话就说话，不要这样。”说完还向身后瞥了一眼，似乎是怕被人看到一样。
菟文乖乖收了手，心道：这一幕似乎在哪见过……失忆前是念着鹿黎，怎么失忆了人还这样古板……
正想着突然身后一阵强烈妖气传来。
“糟了，有妖跟来！”墨渊反应迅速，说着从后推了菟文一把，将她送入通道，“这边危险，说不定是陈眠派来的改造妖。你先去那头等我。”
菟文回头看去，墨渊竟已不见了踪迹，她有些担心，但也很清楚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她没有可以防身的妖术，更不用说与他并肩作战了。
没有返回人间，亦没有赶去妖界，她只是在通道中坐下，等待墨渊出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垭口外出现了脚步声，菟文感觉这脚步声不似墨渊的，一时紧张起来，眼睛紧紧盯住入口。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俯身进来，遮挡了大片光线。
“谁！”菟文握着防身用的短刀，紧张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