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蓁应道:“待婢子将殿中事务交待妥当,便出宫回府。”永阳长公主轻“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彍骑西营内,晏泯如约而至。随之而来的米粮与金银,一抬抬被暗中运入赵钦明的军库中。赵钦明喜笑颜开,抬手相请:“请晏东家随赵某前往书房细商大事。”晏泯含笑点头,二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暮色中。同一刻,城外近百里远,一处密林前,一辆马车被突然窜出来的匪贼拦了下来。“你们……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竟敢于此劫车谋财!”车夫惊骇之下,试图吓退那些凶神恶煞的贼匪:“我们家中可是京师裴氏……!我家夫人,乃渭南窦氏女!此处已临渭南!”“什么裴氏窦氏!天子脚下?哪儿还有什么天子!”那贼匪“呸”了一声,举刀便上前:“兄弟们,金银女人,抢了都是咱们的!”这些亡命之徒毫无顾忌,几名仆从很快抵挡不住。一名匪徒持刀来到车前,伸手就将车内一人强行拽了下来。“阿娘!”看着母亲窦夫人被那男人拽下了车去,车内的裴无双蓦地抽出一旁的佩剑,双手握着挡在身前,冲着那匪贼的方向道:“别过来!放了我阿娘!……你们无非是求财,安兰,把银钱首饰统统都给他们!”她身旁的女使白着一张脸点头,吓得都快哭了,忙将车上值钱的东西都扔了下去。“钱财都给你们了……快快放了我阿娘!”裴无双握着剑颤声说道。那男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嘿”地笑了一声:“小娘子,谁说给了钱财就不要人了?”中秋请假一天今天过节,回来太晚了,明天见~其蓁的提醒他已看准了那车内的小姑娘握剑的动作都不稳,语落,便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剑,猛地用力一拽。裴无双被这道力气带的身子往前倾去,那人则趁机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下了马车。“小娘子这剑瞧着不错,但不会使也是白费啊!”男人大笑着将她死死禁锢在身前,那把剑已是应声而落。“双儿!”一旁的窦夫人见状要扑上前来,被另一名匪贼重重一脚踹在了腹部,倒在地上。那女使安兰也已被拉下了马车,方才扔下车的财物已尽数被他们收起。裴无双挣扎间,低下头一口狠狠咬在那男人的手臂上。男人吃痛要将她甩开,她却如何也不肯松口,直到那男人发了狠抓起她的头发,重重地将她摔了出去。“这贱人!”男人看着几乎被她咬下一块肉的手臂,红着眼睛骂道:“把这几个婆娘都绑了带回去!让弟兄们好好调教调教!”摔在地上的裴无双费力地爬坐起身,还想去捡那把剑。那男人却已快她一步,弯身将那把剑捡起,拿在手中赏看着:“倒果真是把难得的好剑。”裴无双见状红着眼睛想要夺回来,却被两人死死抓住,拿了麻绳就要捆缚住她的双手。这时,忽有一阵马蹄声入耳。“救命!救命!”安兰立刻放声大喊呼救。“啪!”贼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还敢他娘的乱喊!也不想想现如今这世道,谁还敢多管闲事!”虽是如此说着,他们却还是立即拿布巾堵上了裴无双几人的嘴,加快了动作将人往林子里拖去。“副将,那边似有人声在喊‘救命’——”安顿好了湘王,欲回京复命的印海下意识地勒马,看向林中方向。短暂的迟疑后,他还是道:“去看看。”一行人马朝着方才声音的来处靠近,只见得一辆马车和几名仆从的尸体。一人下马查看:“应是遇到匪贼了。”印海坐于马上,道:“看他们的衣着只是寻常仆从……主人家何在?方才那呼救之音,听来像是女子。”言毕,他遂转头看向那座密林深处。富贵人家的女眷若落入劫匪手中,通常会遭遇什么,几乎是没有疑问的。而他们此番是暗中出京办事,按说不该节外生枝,以免暴露身份给将军带来麻烦——这一刻,一行人都没有开口。直到印海道:“追——”若置眼前之人不救,又何谈其它。若将军在此,亦会如此。一行人骑马入林,沿着痕迹追寻而去。那些人不过是寻常匪寇,在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的追寻下很快便暴露了,抵挡片刻,死的死伤的伤,求饶的求饶。暮色深浓,林中视线昏暗至极,几人上前给那被绑的三名女眷解开了绳子,刚取下口中布巾,便见其中一道少女身影朝着自家副将扑了过去,将人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