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柳点点头,道:“小臣绝没有看错,是蒲将军的营帐,因着蒲将军武艺高强,小臣又从未习武,并不敢靠近蒲将军的营帐,所以并不知晓后来如何。”
梁错陷入了沉思,刘非道:“知晓了,你先退下去。”
“是。”无柳乖巧应声,作礼之后准备退出去。
刘非又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无柳点头道:“是,小臣敬诺,请陛下与太宰放心。”
无柳很快离开,御营大帐中只剩下梁错与刘非二人。
刘非道:“那黑衣斗篷之人,或许是北燕前太宰……乔乌衣?”
梁错冷笑一声:“好一个乔乌衣,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走。”
刘非思索了一下,道:“其实陛下也不尽信任无柳,对么?”
梁错的表情思索更多,并没有立时动怒,说明他在怀疑蒲长风之时,也在怀疑无柳,相对比起北梁的蒲长风,他更怀疑方国的无柳。
梁错道:“无柳总归是方人,他若是方国国君派来的细作,故意离间朕与蒲长风,朕不得不防。”
梁错的考虑不无道理,蒲长风驻兵在方国,方国的内乱早已结束,身为方国的国君,兹丕黑父肯定希望蒲长风撤兵,但为了更好的管辖方国,蒲长风不能撤兵。
若是蒲长风被梁错怀疑,梁错主动将其替换,不正称了方国国君的心意么?
正说话间,帐外又响起了通传之声。
“臣赵舒行,请求谒见陛下。”
赵舒行走进营帐,梁错瞬间换上了一副“得瑟”的表情,伸了个懒腰,道:“一大清早的,朕与太宰还未晨起,北宁侯怎么来了?”
梁错故意看向赵舒行的表情,就是想要酸一酸他。
不过赵舒行显然是有正经事,拱手道:“陛下,太宰,昨夜蒲将军在营帐中,秘密见过一个人。”
梁错得瑟的表情瞬间消失,沙哑的道:“谁?”
赵舒行摇头,道:“蒲将军十足警戒,臣只是靠近营帐,立刻被发现,并没有看见对方是谁。”
方才无柳前来告密,说看到了一个黑衣斗篷进入了蒲长风的营帐,梁错秉性多疑,似信不信,而如今,赵舒行的言辞,完全佐证了无柳的言辞,令梁错不得不怀疑。
梁错眯起眼目,道:“给朕继续盯紧蒲长风。”
赵舒行点头道:“是,陛下。”
梁错又道:“昨日会盟大营严防死守,乔乌衣不可能混出大营,他一定还在营中,立刻叫梁翕之到幕府来。”
蒲长风不能全信,所以梁错决定将追查乔乌衣的事情交给梁翕之来处理。
赵舒行道:“是,臣这就去请曲陵侯。”
梁错急着去幕府部署,对刘非道:“你若是疲累,便在帐中歇息罢。”
刘非点点头,部署兵力这种事情交给梁错便可以,刘非便重新倒在榻上,将锦被一拉,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目睡回笼觉去了。
昨夜是真真儿的累到了刘非,刘非很快沉入昏昏然的梦境中……
无错,是梦境。
【呜呜……呜呜呜……】
哭声?
刘非微微蹙眉,本想睡个回笼觉,谁知竟进入了预示之梦中,还听到了哭声,仿佛鬼夜哭一般。
【不远处的营帐冒着袅袅的烟气,一看便知是膳房营帐,膳房之后的空场是供宫役劈砍木柴所用,这附近一贯无人。而此时此刻,一个人影蜷缩起来,蹲在垒成小山一般的木柴之后,抱着自己的膝盖,畏畏缩缩的哭泣着……】
【呜呜呜……】
【哭声随着黄昏最后一缕光线,幽幽飘荡、扩散。】
【啪——】
【伴随着轻响,一只金色的面具,从木柴后面滚了出来,露出一抹奢华的金边。】
金面具?
这样的面具实在太具有标志性,一看便知是方国国君兹丕黑父所带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