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侯又道:“粮草能救多少救多少,将士要紧,撤兵。”
“是!”
北宁侯一声令下,大军立刻撤退,仿佛黑色的潮水,不停的涌动着。
梁错幽幽一笑,道:“想跑?来不及了。”
“杀——!!!”
一片银甲从背后包抄而来,是梁翕之带兵杀来,他放火烧了粮草之后,也没有闲着,带着兵马登岸,扑向混乱不堪的赵军营地。
“是梁军!”
“曲陵军来了!”
“快!快登船,不要与他们硬拼!”
赵军在陆地上是没有优势的,只有在水面上,他们才能如鱼得水,一到了旱地,完全比不过曲陵军的作战能力。
梁翕之将银枪一摆,唇角挂着狞笑,道:“来啊!按人头记功,论功行赏!但记住了,北宁侯的脑袋,是孤的!”
他说着,催马狂奔向前,浴血沙场的梁翕之,和往日里被骄纵的曲陵侯一点子也不一样,仿佛脱胎换骨,大放异彩!
“侯爷!侯爷小心!”
赵军保护着北宁侯撤退,南赵的朝廷重文轻武,文臣的官职一般都比同品级的武将高贵,而一般军营中的最高领军,也都是由文臣担当,北宁侯赵舒行便是一个实打实的文臣,并不会武艺。
北宁侯骑在马背之上,梁翕之势不可挡,横枪冲来,眼看便要将赵舒行一枪#刺下马背。
当——!!!
便在此时,一声巨响金鸣,震得众人耳骨刺痛。
有人从斜地里冲,一下震开梁翕之的长枪,梁翕之虎口麻木,长枪险些脱手而出,瞪眼一看……
“晁青云?!”
竟是晁青云半路杀了出来。
晁青云虎口震裂,鲜血长流,长剑不如梁翕之的银枪坚固,已然被劈断,碎裂在地上,滴答滴答的鲜血不停淌下,染红了苍茫的土地。
晁青云回头看了一眼北宁侯,道:“侯爷,快走!”
侯爷……
梁翕之眯起眼目,多讽刺,自己也是侯爷,自己也曾救过晁青云,可晁青云口中的侯爷,竟是旁人。
梁翕之握紧金枪,手臂用力,沉肩提肘,猛地将银枪掷出。
铮——!!
银枪破空而出,直冲北宁侯心窍而去,仿佛闪电一般撕裂黑夜。
晁青云眼目一眯,他手中已然没了兵刃,竟合身一扑,自己撞向那银枪。
嗤!
鲜血喷溅而出,晁青云的肩膀被枪头蹭到,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一兜,重重砸在地上。
银枪经过晁青云的阻挡,登时卸去了力道,斜着朝侧面飞去,没能击中北宁侯。
“青云先生!”北宁侯回头看了一眼晁青云,身边的将领道:“侯爷快走,来不及了!”
将领们护送着北宁侯,大军快速撤退,将晁青云丢在原地。
梁翕之眼看追不上去,愤恨的空甩了一鞭,跨下马背,走到晁青云跟前,将长枪拔起,直指他的脖颈,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晁青云没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任由伤口迸血,双手摊开躺在地上,静静的望着漆黑的夜幕……
梁错站在甲板之上,老将军上前道:“陛下,可要追击?”
梁错抬起手来,道:“不必,舟师作战,是赵军最想看到的局面,穷寇莫追。”
他看起来并不为北宁侯的逃走而遗憾,望着天际汹汹燃烧的烈火,幽幽的叹息道:“这个北宁侯,粮草被烧,营地被袭,将领竟如此舍身忘死的护其周全,撤退的虽匆忙,却井然有序,不得不说,的确是有些真本事的。”
梁错说罢,侧头看向刘非,道:“刘卿以为呢?”
“陛下所言甚是。”刘非拱手,补充道:“长得还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