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沁月生产时我很焦急,外婆去世时我很难过,就连自己被开水烫伤的时候都很害怕。
唯独没有当下的忧心忡忡。
我向来是母亲口中自私的孩子,不会关心除自己以外的人。现在却无比担忧陆肖的健康,不想他有任何事情。
在走廊里狂奔,引得路过护士诧异的侧目。跑到病房前打开门就冲进去,看见陆肖头上贴着纱布坐在床上,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你怎么样啊?”
“你怎么来了?”
担忧的我和惊讶的他同时出声。
没空理这位陌生女人,我快步走过去,仔细打量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别的伤势才安心。
“没什么事,磕破了而已。”他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要回答,听女人开口说:“刚才她打电话来是我接的,然后我告诉她了。”
闻言我抬头望去,女人一脸愧疚地看着陆肖。这张精致姣好的面容,让我莫名惴惴不安。
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敢妄加猜测。
许久我憋出“谢谢”两个字便不再说话,连视线都不知该往哪看。
其实我不该来吧?
“应该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老婆会陪我的。”陆肖轻声对女人说道。
她的眉头始终皱着,扬起一丝牵强的笑容,“没事,我刚才已经跟单位请过假了。而且要不是因为我……”
这句话让我繁杂的思绪又跳跃起来,而且不管怎么装模作样,都无法忽视刚才陆肖叫我老婆时她惊讶的眼神。
“真的没关系,那是意外,不要紧的。”陆肖无奈地叹气。
“我……”女人想说什么,看了我一眼终是没说出口。
我尴尬地咬着嘴唇,拇指使劲压着食指关节,说了句“我去洗手间,麻烦你看着他”就转身离开并把门带上。
不知道这算不算女人的直觉,但凡我看上某个人,就会对他周围的人产生特殊观测。
而且一次比一次准。
知道陆肖留院时的慌张已经不见了,冷静下来才发觉腹痛和心疼交错侵袭。
我坐在走廊里,头无力地靠在墙上盯着明亮的白炽灯。明明只隔着一堵墙,却好像与他隔开在两个世界。
她是谁?他们在说什么?我该来吗?
这种恐惧终于出现了,比他不喜欢我更加难受的是有其他人存在。因为对他不了解,所以更担心彼此疏远。
更何况我们只有层面上的关系。
从前也有过相同感受,最终只落得两厢生厌的下场。
手指不自觉蜷缩压在肚子上,试图用力道覆盖疼痛。
半晌,病房门被打开,女人脸上的倦容和遗憾难以掩饰。见我独自坐在外面,她的神情很是诧异。
“你不进去吗?”她在我身边坐下。
我扬起嘴角,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看你们好像有话要讲,就不打扰了。”
她轻叹着抿了抿嘴唇,眼里有闪动的波光,“之前我跟陆肖在外面谈事情,结果有东西砸下来,他帮我挡了一下就被磕到了。”
“不过你放心,就是磕破了。”她又说,“留院观察只是为了保险一点。”
我点点头,柔声道:“谢谢你陪他来医院。”
“没事,应该的……”
又是一阵沉默。
她眉眼之间的忧愁从未消失过,坐了会儿终是起身与我告别:“那我先走了……陆肖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