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应该立即召回大军,如果顺州真的出事,叛军应该已经渡过平河,包抄了屯兵新城的主力军侧翼。
可如果没事,只是路上有什么意外,暴雨导致道路受阻,桥梁坍塌,或是他们忘了。。。。。。。
要知道大军撤退可不是那么容易,之前取得的攻城进展,破坏的城池工事都会让守军有时间修复。
大量一两个月才修建起来的工事,填平的战壕,临时修建的攻城器械都要抛弃,再打一次就全要重头再来!
那样又要花费一两个月,大量粮草,数不清的民夫。
如今在东线光为大军运送粮草的民夫就多达到七八万。
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两个月的努力,一撤就全白费。
可不撤万一叛军真的已到侧翼,新城前的主力军可能危险了。
正当他纠结犹豫时,亲兵关切道:“大帅是担心都虞侯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孔?心里某根弦瞬间动了一下,叹气道:“我是老了,总要为子孙考量。”
说着立即下楼,边走边命亲兵道:“立即去把所有传令兵叫来。”
亲兵不知出什么事,立即去照办。
夜里的安州城突然忙碌起来。
很快五十多名传令兵全被叫到城下的校场,为方便不用他们爬楼,孔?早穿戴完毕等在下面。
他利落的给各传令兵分派去各县各军的命令。
“到了那见主将只有一句话,立即往安州撤军,不得耽搁,违令者斩!”孔?嘱咐,也不管传令兵的惊讶,让他们都统一复述一遍。
随后道:“每人三匹马,带好干粮,马跑死了也不能停,越快越好!”
众人领命,立即去准备马匹和干粮。
只有去花田县的三位传令兵被他拦住:“你们一个时辰后再出发。”
三人不解,但还是领命。
。。。。。。。
当夜,数十传令兵连夜向南,向西南疾驰,将大帅的命令传达出去。
而在安州的孔?也是一夜无眠,或许是年纪大了睡眠不好,或许是他多想,但无论如何正如亲兵说的,他已经老了。
他不敢去赌,前线带兵的是他最优秀的长子。
作为父亲,谁都是自私的,两万五千大军,七八万民夫两个月的努力可能白费,他可能会受到陛下的责罚。
这些他都想过,但最坏的结果他也能保住自己的长子,他能把责任全揽过来。
不过很快,事实就证明他没有多想。
第二天天没亮,安州城守军发现城外有可疑人员靠近城墙,询问后对方说是顺州的残兵。
当时天没亮,光线不足,守城士兵不知道城外有没有伏兵,是不是诈开城门不敢开门,而是火速通报了他。
他立即赶到城头,观察远处地平线和树林里都没鸟雀起飞的影子,蛐蛐虫鸟鸣叫得热闹,遂下令开城门让他进来。
城头守军紧张架好弓弩后放他进来,后面没有任何人。
孔?亲自询问,得知顺州发生的事。
守将黄体仁为抢功率三千人马出城,渡过平水进攻南面的元平县,遭遇叛军大队人马,后路被断,三千人中只有二三百人靠游泳逃回北岸。
之后叛军继续进攻顺州城,城中守备空虚,主将不在,毫无防备被攻破,他是从那一路北逃上来的,已经跑了四天四夜!
听完这些,孔?只觉一股热气直窜头顶,说不出的愤怒几乎将他淹没,想说话嗓子头像被堵住,只觉头晕目眩几乎要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