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实诚。”吴光启点点头,这年轻人至少没有异想天开胡说八道。
随后他自得一笑:“老夫那朋友倒是想出一个办法。
既然粮食、布匹、皮革等不好统计算清,运输又极耗费人力物力,则在统算与运输两方面下手,则两难自解。
而有一妙计兼顾这两个好处。
即以后各类税不收粮食、布匹、皮革,一律用钱上交,这样各地方统计清楚,数字明白,上下其手的官员也少了门路。
只要用铜钱,钱币也不会在运输路上发霉,不怕风雨。重量也会减轻许多,运输成本也下来。这样至少有十之六七的税能入国库。
到时天灾兵祸,自有国库出钱,不必加派,不扰百姓。
你觉得如何?”
他说完期待看向赵立宽。
年轻人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吴光启抚须,颇为自得,他应该是被镇住了吧。
直到年轻人说:“你那朋友是傻子吧!”
“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质问。
孙女顿时急了,“不许胡说八道!”
他连伸手制止孙女,不解追问:“你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见解吗。”
赵立宽凑过来道:“你那个朋友,大概率是个腐儒,只知道埋头读书不知道实际情况,异想天开脑子不够用。。。。。。”
“好了好了,你直接说事!”吴光启黑着脸打断他。
赵立宽放下鱼竿,凑过来认真说:“依我看这根本不现实。
其一,这政策一出,不会改善百姓生活,反而必定大大加重底层负担。
交税不是三百六十五天都交,粮食也不是天天都产,都是集中在一个时间段的。
丁税、秋税都集中在秋季,所有百姓都急着用钱。
粮食收获也集中在秋季,粮食价格必然高不了,这政策又逼着百姓必须把粮食换成钱,要是商人或官商勾结的再刻意压低粮价,让粮价暴跌。
那以前十斗粮食能交的税,卖二十斗也不一定凑得够钱,这不害百姓的吗。”
吴光启掐了掐胡须,连找补:“朝廷可以多铸造钱。。。。。。。”
“还有其二,交税的时间是固定的,要是刚好那会儿没钱又不能用自家产的粮食、布匹、皮革之类去交,百姓就只能向商人或大户借钱交税,那不逼人借高利贷吗。”
“这。。。。。。。”吴光启额头已冒出细密汗珠,这些他以前怎么没想过,只顾着向陛下推荐,不少同僚也纷纷附和。
“其三,就算朝廷的铜钱够,总有的地方富有钱多,有的地方贫穷钱少吧。这不是逼着贫穷地方的百姓每年要花大量脚力去富有地方换钱,路上还要吃喝拉撒都是耗费。
你这朋友嘴上为百姓好,真是把百姓往死里逼啊。”
“啊!”吴光启如遭雷劈,整个人说不出话来,脑子里琢磨方才赵立宽说的话。
“爷爷,没事吧。。。。。。。。”孙女的担忧他也没听进去。
“对了,你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对方凑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