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叹口气对坐在对面的黄中景感叹:“这是相当于给花恒田无限执法权,他想拿谁就拿谁。”
听了他这话,黄中景连声称是,感叹当时他要是在南安局面就到不了如今这步。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
花恒田大幅提高各部族要交的税,对众部族敲诈勒索,对普通汉人百姓也各种盘剥,用大斗收粮,用大称称金。
谁要是交不上来立即让官吏去家里拿东西抵押或者押到官田里免费干活。
只要反抗的,统统以“私藏金沙”为由拿下,押送牢里审讯,那时是死是活就由不得自己。
所有人都有权淘金沙,那就所有人都能私藏金沙。
百姓说没有,官吏也能让他有。
原本普通人给能买得起“淘金牙帖”的大族长或富商干活,花恒田不敢得罪死人,如今好了,大家各不相干一盘散沙,在皇权不下县的情况下,他有的是办法。
他捞最大一笔,手下官吏也上行下效。
敲诈勒索,强抢民女,甚至报复伤人,报复伤人致死等屡见不鲜。
以往要诬陷一个人,在《大周刑统》框架内并不容易,能做到也费时费力,即便是知府也要慎之又慎。
如今就算是基层官吏,也一条“私藏金沙”就能拿人审问。
花恒田赚得盆满钵满,可地方上民怨沸腾百姓苦不堪言。
最要命的是朝廷对这些地区本就不怎么关注,加上山河阻拦,到京城足三千多里,普通人就算走到京城都要近半年,消息全到不了京城。
花恒田胃口也越来越大,最开始就是盘剥普通部族百姓和汉人百姓,后来慢慢把主意打到那些大部族上。
操作简单粗暴,带兵检查有没有私藏金沙,实际相当于冲入各部族聚居地合法抢劫。
黄中景告诉他,带头造反的农家本来是南安府最大的部族,部众就有上万人,其族长还担任广顺军团练使。
花恒田对各部族的盘剥也不敢动农家,却让他们感到危机。
最后爆发的导火索是花恒田又一次带兵到庆水边上的一个三百多人小部族去“检查”,结果部族族长年轻气盛,忍不了和官军发生冲突,演变为刀兵相见。
官军将四百余男女老幼全屠戮殆尽。
花恒田不知道的是,年轻族长的妻子就是农家族长农怀威的女儿,就此结下仇怨。
加之许多忍无可忍的百姓、部族都知道官府靠不住,越发怨恨,全去求农怀威给他们做主。慢慢的越来越多人倒向农怀威,叛乱爆发。
听完黄中景等人的单方面口述后。
赵立宽心情复杂,他亲自做笔录,并下令对黄中景的审讯只能他亲自来。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叛军这么拼命也就说得通。
他心里也一声哀叹,对形势却看得清楚。
即便叛军初衷情有可原,但两年下来双方手上都有太多血债,已经不是讲道理能解决问题的了,只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