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两人被一顿冷嘲热讽,原本跃跃欲试的手立马放下来,紧贴着身子两侧,跟糟了训斥的小孩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也不说要切磋,拿长剑之类的话,就望着崔时音大发雌威。
院子里拿着长剑围观的青云等人看的目瞪口呆,挨了一瞪之后,慌忙将手中捧着的长剑藏在身后。
一场打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止住了,但在后面的几天,整个客栈也没一刻消停的。
两人时不时不约而同的跑到崔时音的院中等她洗漱完出来,用餐闲聊。
偏偏两人又互相看不对眼,常常三言两语间便带着火药味。让坐在餐桌前想好好吃一顿饭的崔时音头痛不已。
那头贺兰樾也不是省油的灯,常常托人传话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崔时音刚开始还去过一两次,发现他脸色虽然苍白些,但情况却在好转,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后面便懒得再去,只问帮他诊断的大夫。
后头被闹得实在受不住,干脆整日待在客房不出来,省得找气受,也就去拜谢医馆大夫时出去了一次。
说到拜谢医馆大夫,除了卧病在床的贺兰樾外,李湛两人见她要出门也紧跟着去,崔时音便是推拒也无用,只好任由他们跟着。
在下马车前,还回头特地叮嘱,“希望两位能不让旁人看笑话。”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医馆。
医馆内此刻人尚少,高大夫正低头帮一位老夫人开药方,待要开口吩咐一边候着的小徒弟去药房捡药时,便瞧见一娉婷而立的女子含笑站在门前,后头还跟着两位各有姿色的俊美男子。
“高大夫。”
“原来是夫人。”高大夫怔愣片刻,匆匆起身,将人迎进来。
就坐之后,见他还要帮忙倒茶,崔时音连忙伸手止住,“高大夫,不必客气。我此番前来是来道谢的。”
还未等高大夫出声,一进来便占据崔时音座位两边的李湛和青公子便同时开口道:“正是,多谢大夫能援以助手。”
当听到对方的声音同时出现后,两人又面无表情的将脸侧开。
异口同声的动作,让高大夫一时之间有点摸不住头脑。两人看着也不像双胞胎兄弟呀。
崔时音原本上扬的嘴角此刻也忍不住耷拉下来,看着两人眼含煞气,示意两人闭嘴。
待两人安分后,才继续开口道:“前几天的事情多谢高大夫相助,过几日我便要离开湖洋镇,今日特意过来道谢。”
高大夫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夫人能为湖洋镇除了胡老大一大祸害,便是天大的谢意,湖洋镇的镇民们这几日可算睡了安稳的觉。”
崔时音摇头,指了指李湛,“胡老大不是我的功劳,是这位李公子带人除去的。”
李湛听到崔时音提起他的名字,立马昂首挺胸,面带微笑,端坐在座上,“小事尔。”
“于公子是小事,对我们湖洋镇来说却是大事。”高大夫摇头道,随即上前行礼,“多谢公子为民除害。”
李湛连忙起身,将他扶起,“夫人方才也说了不必客气,高大夫何须计较这些。你帮了夫人就算是帮了我,行礼道谢却是不必。”
话语间展现着与崔时音休戚与共的亲近,旁边的男人听着冷笑不止。
崔时音眼见得两人又要起争端,便出声道:“高大夫,往后若有难处,可到洛城寻我。”
说罢,便命人将最近几日收集的医书拿出来,递给他。
“这是最近几日,我托人寻来的一些医书,想着医馆可能需要,便特意留了几本,还望不要嫌弃。”
当今不少人将医术视为自己的饭碗,生怕旁人学了去,自家人防着外人,师父防着徒弟。怎会轻易将吃饭的本领传给他人,因而市面上传播的医学知识却是很少。
崔时音能寻到一些医书,并想到将这些东西送与他,相较于自己的举手之劳,已是天大的恩德。
“在下受之有愧。”高大夫看着眼前的医书,眼带渴望,但还是推辞道。
崔时音不以为然,“医书放在我这里也是无用,高大夫收下反而能尽其能,为百姓解忧。”
高大夫这才不好意思的将医书收下,“多谢夫人的好意。不知您丈夫伤势可好?”
“什么?!什么丈夫?!”
听到这两字,崔时音身边的两人一下子从座中惊起。
高大夫见两人俱是睁着眼望着他,往后退几步,吞吞吐吐道:“应当是我弄错了。”
李湛听他如此说,松了口气,退回原位,“你肯定说错了,夫人哪来的丈夫。”
高大夫亲眼见得旁边自刚开始说了一句后就一直未出声的男子冷眼看了李公子一眼,也坐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