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殷执笔，认真记下来。
“凡人是很脆弱娇贵的，不能饿着也不能冷着。”容尊者对此十分有经验，有理有据地教道，“昨夜我和明尘掉进水里，回去以后洗了个热水澡，不然今天明尘也要生病。”
山殷连连点头。
“你在附近有见过凡人大夫吗？”容昭建议，“方九鹤身体不好，有的话可以抓一个回来备着，平日里关在柴房里给点吃的就行。”
“啊？”山殷迟疑，“这个恐怕……”
烧得稀里糊涂的方九鹤闻言，勉强翻了个身，扯住容昭的袖子，虚弱道：“有劳尊者……别教这种东西、他本来就不太聪明……咳咳……”
容昭：“？”
容昭辩解：“本尊者没有……”然后被人提溜住了后领。
明尘来送煮好的姜汤，顺便领走了误人子弟的容尊者，把屋子留给了似乎有话要说的两人。
山殷扶起方九鹤，给他喂姜汤发汗。
方九鹤兴致缺缺地尝了一口，扭开头去，道：“辣，不喝。”
“要喝的。”山殷坚持给他喂。
“我想吃甜的。”
“等会给你去煮，先把姜汤喝了。”
方九鹤不得不喝下一大碗辣辣的姜汤。
喝完汤，他安静了片刻，像是昏睡过去了，又冷不丁地出声：“满意了？”
山殷懵了一下：“什么？”
“昨夜啊。”方九鹤本就不太舒服，见他装傻……不，可能是真傻，忍不住蹙起眉头，“你以为昨夜为何会让你那样放肆？”
还不是为了安抚某个不聪明的家伙。
这回山殷就算脑袋再不灵光，也隐隐有所觉，但又不太敢确定：“……为何？”
“……”方九鹤好像真的晕了过去，半晌，又梦呓般地轻轻道，“蠢货。”
山殷握住他的手，试探着道：“你喜欢蠢货吗？”
“不喜欢。”
“那、那就是喜欢我？”
“……喜欢。”方九鹤闭着眼，勾了勾对方放在掌心里的微凉的手指，迷糊地呢喃道，“大概是……太喜欢了，所以笨一点……就笨一点吧。”
山殷握得更紧了。
他不嫉妒小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