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钥匙串碰撞的声响。
紧接着皮鞭就抽在了门板上,吓得小女孩猛地一抖,咬破了嘴唇也不敢再出声。
“都是些不安分的晦气玩意儿!再给我哭一个试试!好日子过够了?!今天非要给你们一些颜色瞧瞧——”
仓库内奴隶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门外醉醺醺的咒骂声却戛然而止。
死寂中,所有人恨不得连呼吸都停止,生怕弄出点动静,下一刻就有人打开门冲进来,把他们拎出去抽打。
“吱呀——”
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而出。
害怕的人早就已经把眼睛闭了起来,等待着疼痛再次降临。
然而,他们预想中的皮鞭没有落下,属于那些走狗的怒骂也没有听见,反倒是响起了一道冷淡女声。
“想走的就赶快。”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门前那一抹瘦削的身影上,月光尽数倾洒在她的身上,镀上的光晕刺得人眼睛酸疼。
她丢下一把小刀,转身便离开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看清楚她的脸,那道声音却深深的烙进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离门边最近的人率先扑向小刀,手指因激动而剧烈发抖,他迫不及待地割断手脚上的麻绳。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没得选,就算是选择留下来,等到商队老板醒来,看见跑了这么多奴隶,也绝对会拿剩下的人开刀。
横竖都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可至少逃跑后自由还在自己手中。
这些奴隶中曾经大多都是良民,亦或是被用各种理由诓骗而来的人,掉进了这个魔窟,就没想过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一个、两个、三个……所有奴隶确认这是真的,不是做梦之后,全都疯狂起来。
刀刃割开绳索的“沙沙”声里,压抑的啜泣此起彼伏。
“大哥帮我也解开!”
“还有我呜呜”
“阿娘,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对,对对!我们可以离开了!”
“”
“小声一些,想把巡逻的引过来吗?!”
有人低吼着制止越来越躁动的人群。
人们互相搀扶着站起,他们的脚踝早就被麻绳磨得伤痕累累,走起路来疼痛万分,却未曾有一个人犹豫停歇。
他们眼中都燃着火光,冲着门外而去
厢房内,打翻的酒杯浸湿了地毯。
听见脚步声靠近,商队老板醉意朦胧地抬起头。
可回来的却不是他的属下,而是两个身着黑衣的人。
宁竹的身高实在是不好隐藏,索性也没有做什么往脸上遮掩的举动。
反正今晚见过他们的人都活不到明天。
那商队老板猛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他们,瞬间暴怒。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阿大阿二!人呢?都死去”
尚未说完的吼叫堵在喉咙里,封炎的长剑已然贴上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醉意瞬间化作冷汗。
宁竹双手抱臂:“别喊了,我问你几件事。”
商队老板脸色铁青,可是也知道此时自己处于弱势,小命都拿捏在别人手里,立马换了个态度。
“小老板是不满意白日里买去的那个奴隶吗?那您知会一声呀,我必然收最好的货送给您,何必亲自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