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个太子妃,也没跟裴玄临认识多久,干嘛要为了裴玄临得罪我,值当吗。”
裴裳儿指间绕着杨承秀一缕头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狡黠。
杨承秀不放心裴裳儿,继续嘱咐她:“不管怎么说,她是丞相的女儿,名门望族,背靠五大世家,你不要跟她计较,以免得不偿失。”
“我当然知道,承秀,你就放心吧。”
裴裳儿乖巧地笑笑。
***
这两个月来,发生的最大的事不外乎为文帝追尊了世宗庙号。
裴玄临虽对祖母杨明空迫害他父母之事不满,但也认可她的功绩,就像朝堂上那些言官说的,自古杀子的帝王多了去了,谁又敢因此掩盖他们的功绩。
杨承秀为避嫌外出赈灾期间,皇帝皇后让裴裳儿搬回皇宫住,亲自照顾女儿。
而这期间里,杨承秀下去见了一个他寻找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踪迹的人。
……
黛瓦垂珠,雨线斜织成帘。
远山在纱雾中浮沉,炊烟与雾霭纠缠,窗外的石桥拱处隐约有道人影,执一把油纸伞,转瞬便隐入雾中。
女人葱指轻拈杯沿,吹散杯中氤氲。
“我是真没想到第一个找到我的居然是你……承秀,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
杨承秀神情自若,面无表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我见到她时确实被吓到了。”
女人的一双眼眸如杏花沾雨,斜倚窗边,拿起茶杯摇晃了几下:“所以她究竟是谁呢,我可没听说我的死讯呀……”
“嗯,你本来也没死。”杨承秀勉强笑了笑,“所以她是薛映月。”
“那你要拿我怎么办呢,一朝不可能有两个太子妃吧。”
杨承秀抬眸,正对上了薛衔珠那双略带挑衅神色的眼眸。
“人人都说你薛映月天生凤命,注定会成为皇后。”
杨承秀说这话时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但她全然一副不在乎,甚至还觉得好笑,摇摇头笑了出来。
“可我不信。”
“嗯,你的命运在你手里。”杨承秀略微颔首,随之一笑,“不过她现在是薛映月,是储妃,而你是薛衔珠,可见薛映月天生凤命不假。”
“真是好笑,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该不会是金安公主斗不过太子,你要帮她威胁太子妃吧?”薛衔珠一副讥诮的模样。
杨承秀语气平淡地反击:“你平常跟门口等着你的那个男人也这么说话吗,我要不要考虑把你的真面目讲给他。”
“他才不会信你的话。”
“那要试试看?”杨承秀难得笑了笑。
“那你就试试。”薛衔珠毫不在怕的,“我知道你现在就是个空壳子,裴乐只是个公主,等裴臻登基了她就什么都不是,连命都保不住。”
“裳儿的命保不保得住是看我的本事,这一点倒是用不到你给我操心。”
杨承秀内心不悦,面上还是做足了礼数,为她再沏了一杯茶,“倒是你,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我以为,人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只有在经历过之后才知道。”
薛衔珠说这话时不再玩世不恭,而是换了一副疲惫又认真的态度,她扶着额头,浅浅一笑。
“我逃离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名字改掉,我不喜欢薛映月这个名字,她是储妃,是为了成为皇后而活着的女人……反正她不是我。”
杨承秀静静看着薛衔珠的反应,她非常容易陷入焦虑,现在她的内心是挣扎的,她过惯了身份尊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跟着一个男人,走南闯北,虽见到了大千世界,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供她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