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昨晚…还顺利吗?”
翌日清晨,在门外等到谭林霜出来后,阿筠瞟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赵明煙主仆二人,连忙凑到谭林霜身旁,低声探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谭林霜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沉些许。
他随即停下,冷声开口:“此事,日后不可再提。”
阿筠双唇一抿,垂下了头。
又走出几步,望着前面正与小烛欢声笑语的赵明煙,谭林霜再次停下,“欠她的那份彩礼,我会以别的方式归还。”
阿筠一时半会没摸清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他不敢接话,把头垂得更低。
谭林霜复又前行,继续盯着赵明煙透着欢快的背影,在心里暗道:我定是受了那个黑心竹子的刺激,才会血气上头冲动行事。
谭墨竹昨晚那句“应该也快了”,在当时的谭林霜听来,就像在反讽,令他大为不快。
还有那个聂三郎,他长得黑是他的事,又黑又壮就很能生吗?嘁!待我大功毕成,看我不一口气生七八个孩子,在谭府后宅载欢载笑。
至于赵明煙,时机成熟便还她自由,她是扫眉才子,应该属于更大的天地。
而谭家的当家主母……
谭林霜陡然皱起了眉,心中早已勾画好的主母肖像,好像没了,只剩一团模糊的画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暗道:今日黄历不是说诸事皆宜吗?怎么一大早就气不顺?
“小姐,你今日气色甚佳,想必昨晚睡得极好,我都没听见你半夜呻吟。”
反观赵明煙,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宛如清晨刚刚绽放的娇花。
“半夜呻吟?”
小烛的话让她一脸莫名,“我没有梦呓的习惯啊?”
“不是说梦话。”
小烛摆摆手,“就是嗯嗯啊啊呃呃呀呀。”
赵明煙面皮一抽,耳朵骤红。
“咳!”
她抓了抓滚烫的脸颊,“吵到你了?”
“也不算吵,就是迷迷糊糊会听到。”小烛老实巴交地说道。
心虚地瞥了她一眼,赵明煙故作淡定,“还听到了什么?”
“没了。”小烛摇头。
呼……
赵明煙瞬间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昨晚……
紧跟着,她又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隐约想起什么来。
昨晚谭林霜好像在我耳边嘀咕了半天。
思索间,她转过了身,看向走在后面的谭林霜。
谭林霜见她忽然转身,立即打直腰背,冲她微微一笑。
赵明煙努了努嘴,在心里猜测:他昨晚是在埋怨我睡了床的三分之二吗?
“什么诸事皆宜?我看这黄历就是在乱写!”
当赵明煙和谭林霜并肩走进正堂时,正好撞见范文澜在发脾气,周遭的仆从全都噤若寒蝉,连一旁的谭墨竹也是大气不敢出。
二人面面相觑,心有灵犀的驻足不前。
此时早膳已摆上了桌,东厨的下人还在陆续上菜,但因范文澜这一通火气,刚走进去的两名仆从同样惶然踌躇,端着托盘僵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