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尧俞又激动起来,“是钦将军亲自带的队!”
云血军之中有两个钦将军,但是钦元冬就在拾翠殿,所以根本不用解释,大家就能知道方尧俞说的钦将军是钦元春。
和方尧俞相比,钦元冬就冷静多了,闻言立即抓住了其中的不正常处:“没有见到将军?”
方尧俞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没见到。”
“这不可能。”钦元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将军不可能不亲自来。”
云琼把白若松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件事,在云血军军营中几乎人尽皆知,怎么可能不亲自带兵赶回来。
如果是她,自己的心上人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即便是为了麻痹敌人,不得不往北疆而去,也一定在后面会第一时间,日夜兼程地亲自带兵赶回来,见到安全无虞的心上人才能安心。
“放心,怀瑾在替我办事。”白若松安抚似地拍了拍钦元冬的小臂,钦元冬居然也没躲。她终于从斜倚着柱子,改为站直身体,拍了拍肩膀上沾染的灰尘,道,“走吧,去捉黄雀。”
太女夫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睡了过去,被强行叫醒,站起身来跳了几下醒神之后,跟随着云血军一块出了拾翠殿。
卯初,已是要上值的时间,天际线的边边上泛出了一点点的白,代表还有不久,太阳就要升起了。
一夜酣战,禁卫军与云血军合力,已经控制住了叛军,大明宫的青石地板上到处都是流淌的暗红血渍。
叛军的尸体被随意堆放在一起,禁军的尸体则被整整齐齐放在广场上,用白布盖着,给了死者最后的体面。
白若松走在最前头,手里拿着钦元冬的腰牌,接近紫宸殿外头守着的军队的同时,高高举起了代表着云血军的腰牌。
禁军和云血军各有一半守在紫宸殿外,禁军的人有所疑惑,但云血军的人认出了白若松和钦元冬,拦住了想要盘查的禁军,行了个礼,侧身将人放了进去。
“钦元冬。”在走近紫宸殿的同时,白若松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钦元冬从前在白若松面前表现出来的厌恶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而白若松怕云琼为难,不愿与她当面发生矛盾,所以平日里都十分客气,至少当着钦元冬的面是一口一个“钦将军”,很少连名带姓地叫,所以一下就吸引了钦元冬的注意力。
“怎么?”
“若是你的妹妹做了错事,你会原谅她么?”
“你是说元春?”到底是自己带大的,钦元冬下意识想说会,但联想到越是长大就越是与自己生分,并且渐渐有了自己的主意的钦元春,她又有些不太确定了,犹豫了一会还是加了个条件,“只要不是错得太过分,我都会原谅她。”
走在前头的白若松闻言笑了一声:“你对我诸多挑剔,对妹妹倒是宽容。”
钦元春心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和元冬比?
但考虑到说出这种话也不过是破坏二人之间刚刚才好转的气氛,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白若松没有在意钦元冬的缄默,又继续问:“那什么样的事情,能算是错得太过分的事情呢?”
钦元冬沉思了一会,但没等她想明白,众人已经走近了紫宸殿。
高大的紫宸殿前是一大片连廊,连廊前头是宽阔的月台,四面都分别建了两个石梯供人走上月台。
此刻,月台上四方相对,徽姮带着几位女官站在最中间,而禁军统领与钦元春一左一右站在两侧,身后分别都站着属于自己的士兵。
徽姮的面前,则站着几个拔刀的叛军,护着的人正是三皇女。
三皇女的头冠不见了,发丝散了一缕下来,整个人虽形容狼狈,脊背却挺得直直的,远远望过去颇有几分风骨,有些出乎白若松的预料。
白若松停下了脚步,并没有上月台,那头的人也听则动静,纷纷转过头来看她们。
徽姮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控制住了自己外放的情绪,又变得清清冷冷。
禁卫军统领则完全没搞明白白若松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有些迷茫。
而钦元春是在这之中,唯一一个没有转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