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了往事,余杭冷峻的眉眼染上了笑意,语气也轻了许多。
沈垣之听着余杭追隔壁咖啡老板的艰辛史,眼眸一松,渐渐没了那么多防备,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过最后还是被我追上了。”
余杭哑声道,一根烟抽完,他下意识往身上摸了摸,不出半秒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就是管的严,每天只能抽一根烟。”
“那你刚刚还问我要不要烟?”
沈垣之有点无语。
“偶尔会多抽几根,”余杭闻言笑了笑:“不过不好意思,今天忘了拿。”
片刻后,沈垣之也跟着笑了。
“你呢?”
余杭看了他一眼,再次问道:“要不要跟我聊聊?”
沈垣之一愣,没说话。
余杭也不着急,他点开手机不知道给吧台发了什么,很快就有小哥给他端了杯蜂蜜水过来。
“喝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余杭一顿,声音有些空:“我就是觉得你和我弟弟有些像,觉得亲切,以前就想找机会跟你聊聊,但我当时觉得太冒昧。”
“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沈垣之盯着蜂蜜水沉默了几秒,不知道是因为头一次遇到同性向的人,还是今天情绪实在太差,他摩挲着温热的玻璃杯,过了不知道多久,才艰难的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双目对视,余杭“嗯”了声示意他说下去。
沈垣之唇一动,不知道怎么说。
这些事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唐,桩桩件件都不像是他会做的事,而且他并不能完全将自己藏起来的那些伤疤,那些过往一一展开在一个对他来说并不信任的人身上。
可他实在太难过了。
难过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自从收到席殃主动发来的消息后,他心口闷得慌。
他一边想钓着席殃,一边又因为席殃主动联系而难受,开始前他明明提前将一切都布局好了,但真正地去体会时,才发现和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区别。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沈垣之都无法分清是哪步出了错。
于是沈垣之只能将他和席殃的故事掐头去尾的说了个大概,从分开到重逢,再到争执,讲到席殃刚刚给他发的消息时,沈垣之语气一顿,声音很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顺着他说下去才是我一开始想要的,玩玩而已嘛,管这么多干什么呢。”
他沉默了一下:“但是,我就是难受。”
余杭闻言很轻地叹了口气,诚实道:“我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带着感情跟别人玩心,你玩得过谁?”
沈垣之很快看了过去。
“要我是你,不管他当时到底是什么原因离开,也不管他到底曾经回没回来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报复他,要玩他,就应该没心没肺将他玩个彻底。”
沈垣之眸光微沉。
“可他现在主动回你消息你不开心,不回你消息也不开心。”
“你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不是随便和别人聊骚的人,当他真聊了,你又接受不了。”
“先不管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余杭顿了一下,他看向身旁的沈垣之,眉头皱得很深:“你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垣之一愣,心猛地一落空。
“大学期间也是为他才喝的酒吧,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放下过,”余杭语气很淡,但字字珠玑:“退一步说,你既然都已经放下了,那现在又何必把自己搭进去呢?”
说完,他拍了拍沈垣之的肩膀,将桌上没喝完的酒抱在怀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