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晴把柏青的手夹在胳肢窝里,警惕地直视池湛,一副母鸡护小鸡般的模样,顾诚之也挡在二人身前,无所畏惧。
“你干什么!?”
“不……不许走!”池湛低着头,牙齿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语。
周雨晴大怒:“让开!你放过他吧,就算青青同你之间有什么龃龉,也不该……不该……”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
“我放过他?谁放过我!!!”池湛蓦地抬起头失控喊道,阴冷如毒蛇的视线如有实质,周雨晴被他的眼神剜得僵住了身体。
“你……你……”周雨晴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的柏青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单独谈谈。
池湛盯着二人相携走远的背影,整个身影透着孤寂的气息,更衬得他像是个电视剧里作恶多端,致使主角与亲人分离的坏角。
柏青不知道和周雨晴说了什么,她不再坚持要带柏青离开,只嘱咐了柏青几句多照顾自己,然后余光瞥了一眼池湛就离开了。
目送周雨晴顾诚之离开后,柏青回头才看到池湛脸上的血痕,是刚才被周雨晴的指甲刮出来的。
柏青急急捧住他的脸,冰凉的掌心贴住池湛的脸颊,池湛觉得也许是柏青的手太冷了,不然怎么刺激得他眼睛泛滥起水雾。
柏青把池湛按坐在沙发上,让管家拿来药箱,替他消毒擦药,药水碰到伤口处时,池湛始终面无表情,只是睫毛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出卖了他的感官。
柏青下意识低头靠近他轻轻往伤口上吹气,吹完退开发现池湛眼眶红了。
柏青:……
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真那么疼?疼怎么不躲开,就这么硬生生受着,笨死了。”
池湛伸手慢慢环住柏青的腰身,把没受伤的那边侧脸靠在他小腹处,哑声道:“为什么他们要把你带走?是不是……”
他顿了一下,目光有些呆滞地落在地板上,许久才继续说:“是不是在他们眼里……我对你真的很差?”
柏青垂眼,手一下一下抚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可能吧。”
“但是没关系,我原谅你。”柏青语气有些轻柔。
温柔到令池湛下意识捁紧了手臂,他怔怔地抬头问道:“为什么?”
柏青被他不知轻重的力道抱得肚子有些难受,却还是说:“没什么理由,因为我要对你更好一点啊。
也许是被周雨晴的表现刺激到了,接下来几天,池湛都有些情绪低落,晚上睡觉把柏青抱住,紧得他喘不过气,柏青忍无可忍拍开他,坐起来问他什么毛病。
池湛不安地垂下薄薄的眼皮,不说话。
第二天一早,柏青醒来发现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也没在意,披着件外套就下了楼,看到柏生廉坐在大厅和池湛面对面时,柏青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消失了。
柏生廉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左右两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清朗俊逸,女的娇柔明媚,那两人目光殷切地看着表情温和的池湛。
看来传说中的冷漠狠厉的斯诺掌权人也不是那么可怕嘛,这不是挺平易近人的,这么想着,这两人都有些心热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男人。
柏青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是柏生廉的那对龙凤胎私生子,也是众多私生子中,柏生廉最宠爱的两个,他们两个出生时,柏生廉甚至破天荒昭告天下,摆酒宴请。
而那时候,他妈妈在医院垂死挣扎,看到消息瞬间气得进了ICU。
柏青的脸蓦地冷了下来。
柏生廉看到穿着睡衣的柏青从楼上下来,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怎么穿着这样?成何体统!”柏生廉作出一副慈父模样,看似教训实则维护:“就算池先生喜欢你,也不能这么不讲规矩,知道吗?”
池湛听到他斥责柏青,嘴角的笑意稍降,眼中不着痕迹闪过一丝不满。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起身走到柏青身边,拢了拢柏青的外套,又见柏青脸色苍白,大掌摸了摸他的脸颊:“冷吗?”
室内一向是恒温,是柏青最喜欢27度,这个温度正好让柏青就算在最寒冷的冬季,也能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室内乱逛。
池湛赶紧拉他在沙发上坐下,柏青像只提线木偶,僵硬地任由他牵引动作。
池湛敏锐察觉到柏青的不对劲。
“怎么了?宝宝?身体不舒服吗?我叫医生给你看看。”说着他就要让管家安排医生过来。
柏青却按住他的手,掀起眼皮,冷然的眼神直直望进男人的眼底。
他一字一句质问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柏生廉抢在男人回答之前开口了,眼角眉梢都是感激:“是池先生邀请我们来的,最近航行的案子都多亏了池先生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