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之放下交叉的腿,他站起身,面上表情未变:“能得到父母的祝福很好,得不到也没关系。”
“我只是出于礼貌通知你一声。”他居高临下地看向头顶已冒出白发的父亲,“看来你还是没学会把我当成独立的个体,既然如此,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结婚那天我就不请您来了。”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一步、两步……
王行之姿态闲散地走到了门口。
在他的手搭上门把手时,身后终于传来了他父亲的声音:“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放弃了破锋。
他拿在破锋的自由,换来了他父亲的“欣然”同意。
两人约定,只要他父亲的态度或做法有一丝不妥,王行之随时会抽身离开。
他父亲作为理性派,拧眉确认:“不妥的标准是什么?”
王行之平静地说:“以她的心情为准。”
“如果她因为你的言行举止心情变糟,那就是不妥。”
王行之的父亲再次被王行之的话气到。
他活了那么多年,现在居然要讨好一个小丫头?
可现实容不得选择,王行之是他唯一的儿子,若要他把积攒半生的家业交予他人,简直比要他性命还痛苦。
不过,王行之嫌弃他父亲整日紧绷的严肃面孔,逼着他父亲笑了几次后,还是选择让悦云起先见他的母亲。
——他父亲笑起来像是要吃小孩的妖怪。
——悦云起肯定会紧张害怕。
但王行之没想到,悦云起连他母亲都不愿意去见。
她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她在说他们不可能结婚时,尾音有些哽咽。
王行之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瞬间他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他极不理智地想带她去见吴蕴。
但半路上理智回笼,他最后绕了一圈,带她来到附近空置很久的房子——她今天很辛苦。
悦云起确实很累,她洗好澡,躺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型展开。
王行之路过,说:“明天别去上班了。”
悦云起瞪他一眼:“王总,请不要诱惑我,我的年假早就用没了。”
王行之点头,然后坐在床沿,他的手灵活又有力,悦云起酸胀的小腿在他的手下,好受很多。
悦云起舒服得哼哼唧唧:“王师傅,你是不是在哪里学过?”
“嗯。”王行之说,“和经验丰富的老师学过。”
“什么时候去学的啊?”悦云起有些困了,眼皮沉重得有些抬不起来。
王行之轻声说:“在很想你的时候。”
在她离开他,又从不给他发消息的那段时间,他去学了很多东西。
有用的没用的,他学的时候,想得很简单。
——只要有一件事,能让她高兴,就不算白学。
这是他爱人的方式。
悦云起睡了一个好觉,她满床打滚,最后被拉进温暖的怀抱——被顶醒了。
得益于窗帘极佳的遮光效果,室内一片漆黑。悦云起睁开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她又缩进他的怀里:“王行之,几点了?”
王行之说:“十一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