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余婉君和岑书卉站在一起，正在配合工作人员调整巨幕。汤萤负责现场的座位安排和媒体，陈小奇和场务跑调度，与现场的收音师沟通。基德也在，小脸绷得严肃，依次核对着座椅上的名单，那么……杨宇文呢？
nbsp;nbsp;nbsp;nbsp;白洋看了一圈，没看到他。
nbsp;nbsp;nbsp;nbsp;水生转过身，看到白洋在四处环视：“小宝应该还没出来。一会儿我和成平在1层，老谭他流动，你要不要先找个座位？”
nbsp;nbsp;nbsp;nbsp;这是唐誉的工作现场，水生以为白洋会找个最前排的位置鼎力支持，没想到白洋却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坐。”
nbsp;nbsp;nbsp;nbsp;“你……不坐下？”水生有些吃惊，“还有一刻钟，发布会就开始了。”
nbsp;nbsp;nbsp;nbsp;“我不坐，我四处瞧瞧。”白洋再次摇摇头，场地比他想象中大，他想到处看看，看看那些人怎么保护唐誉。
nbsp;nbsp;nbsp;nbsp;场地确实很大，这也是唐誉抵达现场的第一感觉。好在他昨天果断安排向白洋组借人，不然就岑书卉、基德和杨宇文真不一定忙得过来。现在正常发布会已经进入倒计时，他换好衣服，拍了拍坐着发呆的田佳佳的肩膀。
nbsp;nbsp;nbsp;nbsp;田佳佳像是从梦魇中醒过来，眼神转向了唐誉。
nbsp;nbsp;nbsp;nbsp;“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在想什么？”唐誉给她拿了一杯水，“如果觉得太紧张了，可以吃一块巧克力。我一年级第一次上台辩论，家里人就让我吃巧克力，我上台之后含了好久才把巧克力努力咽下去。”
nbsp;nbsp;nbsp;nbsp;原本紧张的田佳佳浮现出轻松的笑，坦然接过唐誉递过来的巧克力。而唐誉传递的何止是一块糖果，还有他身上特有的稳定，田佳佳像被一股温和又滚烫的能量包围着，心态也逐渐平复。
nbsp;nbsp;nbsp;nbsp;“唐组长。”等到巧克力融化，田佳佳问了一句很想问的话，“你为什么这么好？”
nbsp;nbsp;nbsp;nbsp;“我么？”唐誉指了下自己。
nbsp;nbsp;nbsp;nbsp;田佳佳点头：“在艺术村，我们那样对你，你不计前嫌给我们开了画展，帮我们找出路。我这件事明显是一滩浑水，你完全可以不管。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发布会……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好？”
nbsp;nbsp;nbsp;nbsp;唐誉的腿很长，一靠就直接坐在了化妆台的边缘，自己也含了一块巧克力。因为今天是现场收声，助听器对人声格外敏感，会捕捉到所有人的声音同时传进耳道，所以唐誉提前换上了人工耳蜗，务必将所有人的语言变成电子信号。
nbsp;nbsp;nbsp;nbsp;“我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好，我只认同自己做的一切算得上合格。或许这个社会已经变了，但我希望自己不要改变。”唐誉坚定地说，“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才埋没，不希望看到能力者因为不公平因素不能出头。还有最重要的……”
nbsp;nbsp;nbsp;nbsp;田佳佳等着他说。
nbsp;nbsp;nbsp;nbsp;“让每一件收藏品都能够顺利上拍，让该得到价值的收藏品得到价值，就这么简单。”唐誉说完了。
nbsp;nbsp;nbsp;nbsp;田佳佳似懂非懂，被唐誉的通透震撼到。
nbsp;nbsp;nbsp;nbsp;门被杨宇文推开，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可以了。”
nbsp;nbsp;nbsp;nbsp;唐誉抬起手腕，看了眼新买的手表，又轻声问了一句：“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诚实地告诉我。”
nbsp;nbsp;nbsp;nbsp;田佳佳这回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白洋没有选择留在1层，而是上了2层。2层和3层是不对媒体公开的区域，靠近围栏的地方都有李成平的人。这种保护方式让白洋情不自禁跟着紧张，就仿佛这些人防着的根本不是闹事者，而是狙击手。
nbsp;nbsp;nbsp;nbsp;太隆重了，白洋的心完全无法平复。
nbsp;nbsp;nbsp;nbsp;楼下的大屏幕就在这时候开启，背景图就是那幅惹祸的《云渺山海经》。这也是白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幅画，自己可真是挖了个大坑，一不小心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1层已经几乎座无虚席，白洋这时听到旁边的人按了下耳麦。
nbsp;nbsp;nbsp;nbsp;“把那些人都拦在外头。”打开耳麦的人说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外头？白洋看向正门，一整排身穿黑西装的保镖正往那边过去，果然有人提前来闹场。会是什么人？是不是那个“京人佳作”公众号的乌合之众？不等他想明白，楼下的重头戏开场，白洋第一眼就揪住了人群里的唐誉。
nbsp;nbsp;nbsp;nbsp;哪怕他今天是一身全黑，还是那么好认。
nbsp;nbsp;nbsp;nbsp;为了配合发布会的布置，唐誉今天穿了一身新中式的黑色正装，直裁立领，云纹盘扣。离远了才能看出布料上黑色的祥云暗纹。可冲突感来自于唐誉浓烈的五官，他没有扎头发，也没有弄任何样式的刘海儿，而是索性将所有头发都顺向后头，披在肩上，露着清晰整齐的额角和发际线。
nbsp;nbsp;nbsp;nbsp;自然也就暴露了全部的五官。
nbsp;nbsp;nbsp;nbsp;白洋情不自禁地上身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唐誉这种脸，全露出来真有点欺负别人了。不过让他遮住也不行，自己试过，上大学的时候尝试给他戴个口罩，结果更突出了那一双沉甸甸的大眼睛，睫毛和眉毛存在感极强，更让人浮想联翩。
nbsp;nbsp;nbsp;nbsp;现在那张脸霸占了大屏幕里的特写镜头，经过放大，就压得白洋想要凑过去。然而他目光再一转，不止看到了唐誉身后的玉宸，还看到了同样身穿新中式套装的杨宇文。
nbsp;nbsp;nbsp;nbsp;杨宇文递给他一个麦克风，唐誉默契地接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唐誉是不怎么调麦的，因为炸麦的声音对唐誉的耳朵具有摧毁性。他的耳朵永远是弱点，听不见就听不见，听到破坏性的声音就完全无法隔绝。曾经学生会上他上台讲话，都是白洋亲手调好再递给他，现在帮他调麦的人变成了杨宇文。
nbsp;nbsp;nbsp;nbsp;白洋搭在2层看台围栏上的双手再次攥紧，无奈地笑了一下。离开体院之后，自己真的帮不上他什么了吧。
nbsp;nbsp;nbsp;nbsp;发布会如期而至，在原本就规定好的时间里开场。唐誉原本想要自己调麦，没想到杨宇文上前一步，帮他弄好了。他点头谢过，再下意识地看向台下，每张脸都仔细地看了一遍，特意巡视了一圈第一排。
nbsp;nbsp;nbsp;nbsp;果然，没有白洋的注视。
nbsp;nbsp;nbsp;nbsp;这感觉让唐誉很陌生，曾经学生会开会他都坐第一排，自己一低头就看见了。这次却没有来，是因为屈南么？
nbsp;nbsp;nbsp;nbsp;他再次深吸气，看到二大妈正在门口交谈，唐誉脑筋一转，大概率能猜出什么问题，应该是老苍他找的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