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由北京几位高端收藏家和鉴赏家、画评家建立的公众号“京人佳作”,这10年多多少少引领了北京藏圈和拍行的风向。这里有真大佬,也有浅水区等待捡漏的玩家,但最重要的是所有关注收藏鉴赏的人都能从“京人佳作”里得到最有时效的信息。
nbsp;nbsp;nbsp;nbsp;唐誉扫过几眼:“林雾在搞线上的创作分享会?”
nbsp;nbsp;nbsp;nbsp;“是,今天就是第一期,我看完了,主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他这些年的灵感方向,另一部分就是……他着重提到了《灵山》那幅画,讲述了那幅画的创作过程,还放出了不少当时他在艺术村学习的照片。”谭玉宸已经做好了工作。
nbsp;nbsp;nbsp;nbsp;唐誉点开了视频,视频当中,颇有些仙气的林雾正在展示几张照片。他的相貌不错,看起来和金钱利益毫不相干,只是一个略微内向的年轻人。就因为他年轻,脸上稚气未脱,很难让人一眼识别出他私下的阴暗。
nbsp;nbsp;nbsp;nbsp;笑起来时,还有恰到好处的腼腆。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我当时的照片,很傻吧?那时候都很傻气。”林雾展示着,也在引导话题,“我在那里住了大概3年吧,后来某个清晨,我收拾了行囊离开了那个地方。我在那里得到了不少灵感,也有人问我为什么要走……”
nbsp;nbsp;nbsp;nbsp;“他很聪明。”唐誉评价,“他很清晰地建立了个人IP。”
nbsp;nbsp;nbsp;nbsp;“那是因为……我觉得我和那边的环境格格不入。”屏幕里的林雾抱着胳膊,摇了摇头,“画画不应该和盈利扯上关系。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先把画弄好,自然就有人喜欢,钱自然就来了。可那边有些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一向嘴笨,只会用画笔表达。那边有些人……可能还是太久没画出东西,很急功近利,都有点疯狂了。”
nbsp;nbsp;nbsp;nbsp;“恶人先告状。”谭玉宸说。
nbsp;nbsp;nbsp;nbsp;“没事,继续听听他怎么说。”唐誉示意他安静。
nbsp;nbsp;nbsp;nbsp;林雾还在表演:“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渴望,也能看出他们对我的排斥。特别是……当我有了新的进步和灵感,我觉得……他们都想要吃了我。我老师以前也说过,同行不一定盼着你好。”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里,唐誉将视频关掉了。
nbsp;nbsp;nbsp;nbsp;“他应该是得到了消息,知道杨宇文在筹划发布会的事情。”谭玉宸说。
nbsp;nbsp;nbsp;nbsp;“他人脉挺广,杨宇文刚开始联系业内人士他就知道了。也是,没点本事,怎么能在两三年内给自己炒高价,还在国外开了联名画展。”唐誉把手机还给他,主动问,“六儿,你觉得咱们要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谭玉宸思索片刻:“静观其变?”
nbsp;nbsp;nbsp;nbsp;“你学聪明了。”唐誉夸。
nbsp;nbsp;nbsp;nbsp;“我本来也不笨。这种事,一旦咱们把证据放出去,他作假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打的是舆论战。舆论战首先就是看谁可怜,他现在做的就是装可怜,先摆出一个清纯无害的假象,博取一批同情票。大家先入为主,也会以为艺术村的人都是利益至上,是看他红了火了,故意坏他的名声。”谭玉宸分析。
nbsp;nbsp;nbsp;nbsp;“咱们以前想事情太干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一点都不假。他想要造势,就让他去造。以后咱们也要学着点。”唐誉的助听器已经亮起了红灯。
nbsp;nbsp;nbsp;nbsp;“该充电了。”谭玉宸提醒,又问,“那武汉那边……你还插手吗?”
nbsp;nbsp;nbsp;nbsp;唐誉单手将助听器摘下:“不插手。白洋他只是缺少了一张通行证,我相信他。”
nbsp;nbsp;nbsp;nbsp;是啊,你相信他的能力,他也相信你的能力。你们两个都可以给对方的事业百分百信任,为什么就不相信彼此能百分百相爱?谭玉宸甚至有些期待了,不知道他俩坦诚相见那天还远不远。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白洋觉得武汉的天更蓝了。
nbsp;nbsp;nbsp;nbsp;他和陈小奇早晨吃了小面,休息足够,然后马不停蹄赶往肖伟亮的工作单位。毕竟刘琮还在医院里躺着,这笔钱不能慢。曾经那一串金属的伸缩门拦住了他们,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进去。如今白洋再带陈小奇过去,一阵清风吹过,送他上青云。
nbsp;nbsp;nbsp;nbsp;“您好,请出示通行证。”门口的守卫拦住他们,不允通过。
nbsp;nbsp;nbsp;nbsp;白洋拿着信封,其实这封信的信息量非常大。信纸上头根本没写肖伟亮的名字,他想叫谁,就可以叫谁。而且白洋确信,无论他叫谁,都能把人叫下来。
nbsp;nbsp;nbsp;nbsp;但他还是恪守本分地说:“您好,请您帮我叫一下肖伟亮。具体什么职务,我不清楚,您帮我查一下。这是我的通行证。”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找人方式,从没见过。守卫员也是半信半疑,隔着门接过了信封。打开后看了几眼,又抬头往外扫视,他这才说:“请在传达室等一下。”
nbsp;nbsp;nbsp;nbsp;进了传达室,陈小奇还在措词:“白组长,一会儿就让我来说吧,我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必须教育肖伟亮。”
nbsp;nbsp;nbsp;nbsp;“不,现在不是教育他的时候,办事要紧。”白洋何止想“教育”他,简直想“教训”他。
nbsp;nbsp;nbsp;nbsp;陈小奇点头认可,又问:“那咱们直击要害?”
nbsp;nbsp;nbsp;nbsp;“先看看要害是什么,毕竟我觉得下来的不会是他一个人。”白洋目光远眺,看向那栋高楼的长方形入口。不一会儿,他的预感再次化为现实,跟着肖伟亮一起下楼的不止是他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nbsp;nbsp;nbsp;nbsp;一共来了四个。
nbsp;nbsp;nbsp;nbsp;而肖伟亮小步快走跟在最后。想来是那封信引起的蝴蝶效应,保卫员层层找人,信件层层上传,在这种地方力量的传达具有递增性,越是上面的人越看章。明明没有姓名,却无意间叫上了肖伟亮的上级、上上级和上上上级。
nbsp;nbsp;nbsp;nbsp;白洋闻到了他从未有过的力量。
nbsp;nbsp;nbsp;nbsp;等到他们一进传达室,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迎面伸出了右手:“您好您好,有失远迎。”
nbsp;nbsp;nbsp;nbsp;再次看到白洋和陈小奇,肖伟亮别说是抡包打人,连个白眼都不敢翻过去。前所未有的压力镇压在他头顶,一双无形的大手决定着他的事业。肖伟亮真不敢相信,这俩居然鸟枪换炮,还有后手!
nbsp;nbsp;nbsp;nbsp;“没关系。”既然扮演了大佛,白洋也不能给大佛丢人,这层镀金还是要牢牢扒在身上,所以也不客气地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找肖伟亮,询问一些他的……家事。”
nbsp;nbsp;nbsp;nbsp;离肖伟亮最近的上级连忙问他本人:“你犯什么事了,好好汇报!”
nbsp;nbsp;nbsp;nbsp;肖伟亮面色有些麻木,是事到临头的不甘心。原先他说过的话都成为了回旋镖,他恨不得时间倒流去堵住自己的嘴。但没到最后一步,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家事就论家事,没必要……”
nbsp;nbsp;nbsp;nbsp;“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家事’是什么事?你先自己交代,交代不清楚我补充。其他人先坐吧,大家别见外。”白洋最善于打官腔,这一回还真让他打上了。